“照你這麼說,人家聽見兒子被人罵,就該忍著;家裡娃兒被拐子拐走了,也該忍著,那就是善茬了?要是你孫子叫老柺子抱去了,我瞧你蹦吧!”
這婆娘,先沒聽見她搭腔,還以為她改好了哩,轉頭又說這些尖酸話。
她對柳兒娘前些時候欺負梅子耿耿於懷,正想要出頭跟她吵一架的,誰料她自個嘴賤,招得何氏和石頭娘將她狠揍了一頓,倒省了她不少事。不過,如今見了她也是沒好臉。
柳兒娘頓時又怒了,她還沒說話,兒媳婦王氏不悅地問道:“嬸子幹啥咒我兒子?”
狗蛋娘冷笑道:“誰咒你兒子了?不過是打個比方。瞧你婆婆說的那話,人家菊花跟柺子打架,這還有錯了?要是你,只怕你比她還厲害哩。”
柳兒娘惱羞成怒道:“誰說她錯了?我不過說她厲害。”
狗蛋娘眉毛一豎,道:“你說她不是善茬。打拐子咋不是善茬了?照你這話的意思,你孫子要是叫人抱跑了,你兒媳婦嬌滴滴地攆上去,哭著喊著求柺子放人,柺子不放人,連她也擄走了,她就是善茬了,是不是?”轉臉面對梅子,“梅子,你可別學人家,誰要是欺負你娃兒,你就挖他眼珠子,戳他喉嚨。”
梅子連連點頭,板臉道:“娘,我曉得。哪個敢欺負咱敬文敬武,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第四百四十五章 果然是豬腦子
王氏冷笑道:“不過是個丫頭。偏她就喜歡賣好。要是把小命搭進去,這會兒也不說嘴了,怕是要那劉家一家子賠命吧。”
狗蛋娘猛地站起,高聲道:“要是沒人家賣好,柳兒墳頭上草都幾尺深了哩,哪還能等到今兒給李家添孫女?你在哪聽見張家人說嘴了?我咋沒聽見哩!”
狗蛋娘這麼大反應,可不是為菊花討公道,她早就想踩孫家一腳了,為的是幫梅子撐腰,省得柳兒娘為了柳兒老是讓梅子不痛快。她輕易不跟人吵架,可是逮著機會就不會放過。王氏的話一出來,她立馬就跟上去,嚷嚷得外邊男人都聽見了。
柳兒娘氣得渾身發抖,兩眼死死地瞪著狗蛋娘,道:“大喜的日子,你敢咒柳兒?”
狗蛋娘見李長亮等人進來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摜,道:“我咋咒柳兒了?你讓長亮說,柳兒能活過來,是不是多虧了菊花。長亮,你丈母跟鐵柱媳婦說菊花在集上救她家丫頭,是她喜歡賣好,還說她不是個善茬。難不成那不是個丫頭,是個金娃娃不成?還是說救了她縣太爺會給她立牌坊?咋人家的好心腸總被你們說的那麼壞,救了柳兒也不見說個謝字,還專門跟人作對,婆媳倆一個德行。噯喲!這樣的親戚咱可不敢沾哩,誰曉得在外邊咋說咱?”
梅子孃家最是心齊了,她爹秦老友一聽,立馬接道:“人家咋說咱不管,省得嘴巴賤,又被人打一頓。老是折騰,惹火了人家,叫人挖了眼珠子也不定哩。”
孫金山見李長亮兩眼可怕地瞪著柳兒娘。急忙上前對柳兒娘喝道:“你又沒灌了黃湯,發啥昏哩?這麼多好菜飯。還堵不住你的嘴?吃完了滾回去。”
又罵王氏嘴賤。
李老大見小兒子面色不善。想著這是大喜的日子,要是鬧僵了也晦氣,於是忙打圓場,又見花婆子埋頭碗裡。並未參與爭吵,心下稍安。便道:“長明娘,你咋也不勸勸哩?兩親家是來賀喜的,你該張羅著點。”
他本是說場面話。自家的婆娘自己清楚:要她把一桌子親戚張羅周全了。那母豬也能上樹了。
花婆子跟梅子坐一條長凳子上,先前剛說起這事時,梅子就搗搗她胳膊,示意她甭插嘴。待幾人吵了起來,更是死也不吭聲,只顧低頭猛吃。全不管自己是李長亮的親孃,也算主人。應該出面勸架。
她在心裡爽歪歪:讓你這婆娘老欺負我,遇見厲害的了吧?還是跟大兒媳婦過踏實,親家也硬氣、講理。
正吃著樂著,卻被李老大點名,頓時愕然地抬頭,嘴裡剛吃下一筷子豬肉燒醃菜粉絲,一條粉絲尚未來得及吸進去,從嘴角掛下來,湯汁也流了下來,顯得可笑的很。
梅子覺得,跟柳兒娘比起來,花婆子真是不錯,雖然有些不著調,可是好哄啊,又肯聽她的話,因此,她也蠻維護她的,要不剛才也不會示意她甭多嘴了。
她向來是有啥說啥,見公爹說婆婆,以為他又怪婆婆說嘴挑事,一邊掏出帕子幫她擦去嘴角的湯汁和粉絲,一邊開口撇清道:“爹,娘剛才可是啥也沒說哩。娘一直在吃菜。娘,你吃這個肉圓子,嫩滑的很。”
說著故作沒事人似的,笑眯眯地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