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雲嵐開心地接過兒子,撩起衣襟餵奶,一邊笑道:“肯定是斯斯文文的。”
青木雙手撐在床上,兩口子一齊眼瞅著兒子吃奶,低聲說笑,“瞧他吸得多用力,真個是有奶就是娘。”
劉雲嵐白了青木一眼,忽然想起啥,對他道:“你去拿一個乾淨的小碗來,記得用開水燙一遍,我擠些奶你端了去給菊花,她說用這人奶抹在臉上,那疤痕好得快些。”
青木忙起身下地,出去拿了個小碗回來,劉雲嵐將黃瓜餵飽後,豎在胸前輕輕地拍了拍,交給青木抱著,“等會再放他下來睡,不然容易吐奶。”
青木將黃瓜接過去抱著,劉雲嵐就擠了半碗奶水,直到兩邊**都擠空了。才用棉巾擦了擦,掩上夾襖,一邊抬眼對青木笑道:“這麼多。菊花也用不了哩。你不如喝一口。”
青木看著媳婦紅潤潤的嬌顏,心裡一熱,含笑點頭,接過碗真個喝了兩口,咂巴了下舌頭笑道:“味兒淡了些。”
劉雲嵐從他手上抱過黃瓜,放在床上。聽了這話臉兒紅紅的,白了他一眼道:“那下回擠了先煮熱,放些糖讓你喝。你快把這奶送去給菊花。這個不能放久的,放久了要變味兒。就不能用了。”
青木答應了,掩上房門出來。
汪氏見外孫下午沒出去,便對他道:“青木,菊花說甜酒做好了,你去端過來,省得她讓人送。”
青木忙道:“噯!我這就去。”說完一徑出院子來到張家。
院子裡悄沒聲息的,葡萄和劉奶奶坐在西廂門口做針線,看見他進來,笑了一下。對著正房努嘴,表示人都在那邊。
青木走進堂屋,此時菊花午睡還沒起來,槐子和張大栓在刻木頭,剔了一地的碎木屑;何氏在一旁做針線,一家人都不說話,各自靜靜地忙活。
青木見了詫異地問道:“張叔。咋都在家哩?”
張大栓聞言抬頭,對著他呵呵笑道:“瞧你這話說的,就不能在家歇一天麼?天天累死累活的,累了有啥用,還不如歇會是正經。”
何氏白了他一眼,起身從牆邊端了個凳子過來,讓青木坐,嘴裡說道:“瞧你咋呼的。能有多累?跟先前那些年比,這日子不跟神仙似的。”
張大栓就嘿嘿笑著不說話了,低頭繼續用刀將木塊的邊角刮光溜。
槐子輕聲問道:“你咋這時候來了?這碗裡是啥東西?”
青木將碗遞給他,道:“是雲嵐擠的奶,讓菊花洗臉的。菊花在睡覺麼?你把這個送進去吧。”
槐子道:“她帶幾個小的在睡覺,也該起來了。我去瞧瞧。”
何氏忙道:“我拿進去。你一動,抖下來一層灰,還是先別動了,等忙好了一塊收拾。”
說著接過碗起身去了西邊房間。
這裡槐子就跟青木說了小秀投湖的事,“這會兒也沒聽見動靜,也不曉得死沒死。”他神色冷峻,眼露寒意。
青木面色古怪地問道:“你跟張叔這是專門在家等著,怕她娘吵上門來?”
槐子點頭道:“那婆娘經過上回的事,性子變了好些,沒準小秀死了她真會發瘋,胡亂怪人。”
青木搖頭輕聲笑道:“怕是不會來了。”遂把自己救了小秀的事說了,又說小秀娘果然發瘋,罵三順時扯上了菊花,被他給扔到了鏡湖裡。
氣得槐子丟下手中的木塊,跌腳恨道:“該想到這回事的:小秀真要死了,她自然是在湖邊哭罵,哪有空閒上門來,矮子叔也不許她來的。這死婆娘!”
張大栓則黑著臉,問青木道:“過了這麼長時候,他們兩家還沒人上你家來感謝、賠禮?”
青木搖頭道:“沒哩。”
槐子忽地埋怨道:“你那會兒該掉頭就走,全當沒瞧見,救她幹啥?她想死,讓她死好了,死了一了百了。”
青木斜了他一眼,慢條斯理地說道:“人救上來了,她還這麼說;真要是小秀死了,人咋說三順?說的時候能不捎帶上菊花?”
槐子陰沉著臉不吭聲。
張大栓一聲長嘆,神情蕭索落寞。
菊花和何氏也出來了,站著聽了一會,菊花轉身出去洗臉,何氏小聲咒罵,怕驚醒了房裡的娃兒。
忽聽院子裡有人叫道:“菊花,你吃過了?”
菊花應道:“早吃過了。你哩?”
原來是劉小妹過來了,她進屋見大家都在,忙招呼了一圈,才對青木道:“青木表哥,今兒真是難為你,救了我三嫂。我爹跟我娘,還有我三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