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異曲同工之妙,卻更狠了。
秦源也知道小孩子們在反擊。故意攀扯旁人,就跟那個黃豆說的,把屎盆子往人家頭上扣,但他們居然編的頭頭是道,把這場大火涉及的情形總結了個七七八八,就算曾經聽家人談過此事。也夠讓他意外的了。
他看著黃豆,眼下就剩這個小娃兒沒說話了。
他就不信了,幾個小娃兒事先根本沒商議過,難道都能想到一塊兒去?那還了得!
“黃豆,你可有話說?”
黃豆轉了轉眼珠,開始搜腸刮肚。
他跟哥哥們還是不能比的,哥哥們已經開始學習史記策論兵法之類的書了,爹和姑姑姑父說事也帶著他們,連玩打仗也是葫蘆當主帥,板栗當軍師,青山當將軍,黃瓜管糧草,連泥鰍趙鋒他們都聽葫蘆指揮,這個計那個計玩得不亦樂乎。
板栗見黃豆卡住了,立即提示道:“你就說說,這燒火呀,彈劾呀,折騰來折騰去的,除了咱們家倒黴,還有誰最頭疼?”
給個題目,讓他自由發揮(其實是胡掰亂扯)最好。
“戶部尚書。”黃豆脫口而出,跟著又道,“還有皇上。”
秦源詫異地問道:“戶部尚書為何頭疼?”
皇上是肯定會頭疼的,他倒沒說錯。
黃豆立即開啟話匣子,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你瞧瞧:你們這麼一大幫人,就為了那個啥屎寫了個破摺子,大老遠的,從京城跑到咱清南村來,這吃的、喝的、住客棧,騎馬坐船,哪一樣不花錢。這得花多少錢哪?”
他看著一臉呆滯的二皇子,心疼地說道:“這錢從哪來?還不都是皇上的。都是咱老百姓交稅交上去的。他這是拿著皇上的銀子不當數,全不管皇上攢錢多不容易。皇上家用錢的地方多著哩:要給官員發俸祿,軍隊要錢,修路搭橋要錢,那個……乾旱和發大水的時候也要錢,皇上不是還把了兩萬銀子給周爺爺建書院麼。這麼敞著花,再多也不夠花哩。花完了,戶部尚書不就要頭疼了?他這管家就要想法子,說不定要讓咱老百姓多交稅……”
板栗慌忙打斷他話道:“皇上是明君,肯定不同意加稅。永平元年不是還減稅了麼!”
這娃兒樣樣都好,就是話多了些。
黃豆一拍手道:“姑姑也是這麼說的。攤上這樣的敗家子兒,皇上可頭疼了:不查不成;查吧,動動屁股就要錢。”
他對二皇子道:“大人你說,那個啥屎是不是很討厭。他把皇上指使得團團轉。今兒說北邊有人想造反,大夥趕呀趕呀跑到北——”說著“蹬蹬蹬”往左小跑了好幾步——“明兒說南邊有人幹壞事,大夥趕呀趕呀又跑到南。”又“蹬蹬蹬”往右小跑了好幾步。
“後兒說西邊有人欺君,大後天又說東邊有人欺君。”
又往前跑,又往後跑,繞得大夥頭暈。
好容易他不跑了。才把話說完:“朝廷的官兒整天不用幹正事,都跑去查這些事了。花一屁股錢,說不定還要冤枉好人。我家可不就是被他冤枉的麼。”
板栗大喜,急忙道:“正是。這第六條就是:消耗我國庫錢糧。還擾得民心惶惶,乃是禍亂之根也。真正其心可誅!”
錢大人心中一跳,再也忍不住了,對板栗說道:“御史風聞奏事,乃是為了監察百官,防患於未然,並非針對張家。還請張小哥慎言。莫要對朝廷法令指手畫腳。”
周夫子聽了這話,猛一睜眼,到此後第一次開口說話:“錢大人慎言。彼乃垂髫稚子,去歲家中遭逢大難,今夏其叔又遭人彈劾,大人先責其擅開食肆,小人後汙其籠絡人心,彼自辯陳情。訴御史捕風捉影,亦是人之常情,焉能冠之妄議朝政之罪名?”
他眼光迫人。直射錢知府。
二皇子贊同地點頭,心道還是老宰相言辭犀利,這分明罵錢大人居心叵測,連個小孩子也不放過。
錢知府心裡憋了一口氣,忍不住問道:“那剛才他們說的是……”
雖沒說完,然眾人都明白:都說有人圖謀靖國了,還不算議朝政?
趙耘見他不識相,冷笑道:“別人不先惹他們,他們怕是正爬樹掏鳥蛋玩呢,誰會管御史幹了啥事?”
青木和槐子立即也出面反駁。質問錢大人,是不是他們不吭一聲地引頸就戮才算遵守法紀。
那邊又吵起來,這邊板栗對黃豆、葫蘆對紅椒紫茄細說風聞奏事是咋回事,聽完兩人語出驚人。
黃豆疑惑地問二皇子道:“風聞奏事也不能亂說吧?不然大夥你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