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救出張家一個人,賞銀五千兩;救出一個僱工,賞銀一百兩。”
這一聲喊出,震動了在場所有的人,連槐子和青木也不例外,清脆的童音響徹天際,迴盪在山野,蓋過了呼嘯的西北風和噼啪作響的燃燒聲,與漫天的大火爭輝!
人們被那高額的賞銀驚呆了,這村裡除了李家,誰敢不把五千兩銀子放在眼裡?
只見那小娃兒方正的臉頰上尚帶著淚痕,神色卻堅定無比,聲音隱含著無以倫比的氣勢。沒有人會懷疑他說話不算數,也沒有人會懷疑鄭家和張家會不認賬。
鄭葫蘆,那是鄭家的長孫。
鄭葫蘆——鄭昊,鄭家第三代子孫,在這場大火中迎來了他人生的拐點,如朝陽般升起,領著小叔和弟妹,撐起了日後赫赫揚揚的鄭氏家族。
葫蘆連呼三遍,喊完又對著馬小六大喝道:“馬小六,你去村裡,喊村裡人,附近莊子的人。就這麼跟他們說,來幫著挑土,每人賞銀五兩,救一個人,五千兩。快去!”
馬小六答應一聲,一溜煙地跑了。
黃瓜一聽哥哥喊出這樣的話,馬上就明白他的意思,緊跟著對人群喊道:“救出張家一個人,賞銀五千兩;僱工一百兩。”
若是不救僱工,那不是讓人心寒麼,所以這是必須要喊的。
青山也跟著吩咐道:“黑皮哥哥。你快去榆樹村叫人;大嘴哥,求求你幫著去清北村叫人,就說救了我們家人有重賞;馬叔,你往下塘集去。沿路挨著莊子叫人。”
青木和槐子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地高叫:“救出張家一個人,賞銀五千兩;僱工一百兩;幫著挑土的,完事後每人謝銀五兩。絕不反悔。”
人們轟然炸開,再次忙碌,只是這回卻帶著一股激情。
青木看著兒子,含淚微笑起來;槐子卻想起板栗。那心揪痛不已,忙去挑土,讓自己忙得大汗淋漓,無暇思想。
葫蘆騎著馬,往來奔波,不住呼喝喊話。他站在馬上,總覽全域性,見人都擠作一堆。便對青木和槐子大喊道:“爹,你帶人填這邊;姑父,你帶人填那邊;吳成叔。你帶人把樹推倒,要小心那火。”
樹推倒了,才好用火埋,那火不在半空中,也不容易被風吹得到處飄舞。
經過葫蘆安排,現場人雖多,卻井然有序起來,人們生生從火海中填出一條道路,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山上延伸。
青木和槐子見葫蘆安排很好,乾脆有啥想法就讓他來喊話。他倆騰出空來幫著挖土挑土,心裡想著哪怕多挑一筐也是好的。
秦楓匆匆趕來,看著這片燃燒的火焰山,憂心不已,他極目四顧,找到槐子。一把將他拉到旁邊,大聲道:“你要安排人去山上,還有那邊,那邊——”他用手指在四方指點著,“千萬不能讓火蔓延開來。”
槐子憤怒地嚷道:“哪有人抽出去?我爹孃和菊花還在山上哩!”
秦楓神色嚴峻,瞪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必須要這麼做。這明顯是有人縱火,你只顧眼前,可你家那麼多山,要是人家趁著你們都在這邊救火,又去燒其他的山,那會怎樣?”
他不待槐子開口,便堵住他道:“別說你不在乎,只要能把家裡人救出來就好了。你想,這山要是全燒起來了,大家都在山邊住,那還不全回家收拾東西逃命去了,誰還來幫你,那時你要靠誰來救人?”
見槐子劇烈喘息,神色恐懼,他又安慰道:“槐子,這時候你越要冷靜。其實也沒那麼糟糕,你瞧,人越來越多了,你只要將家裡的僱工們抽出去,原來他們負責看守哪片山,還讓他們看守哪片山,四處搜查,說不定還能抓住那縱火的人——他們必定是從山上來的,村裡如今看守嚴密的很,不容易進來。再調集一部分人在園子四周砍出一條路來,我聽說你家原本就修了隔離帶的,如今趁著火沒燒過院牆,趕緊先採取措施才對。”
葫蘆早過來了,他聽了秦楓的話,對槐子道:“姑父,秦伯父說的對。該讓吳成叔帶著他幾個兄弟回山上去照看。”轉頭又對馬叔的兒子馬全道,“馬全,你也趕緊帶你的人回山上去。記住,把人分小隊,四處檢視。遇見翻牆進去的陌生鬼祟之人,若是能抓活的就捆起來,抓不到活的只管殺死,不要手軟。”
馬全是鄭家掌管木耳場子的人,他聽了小少爺的話,大聲答應著,丟下竹筐就去找人,一陣呼喝後,帶著十幾個人旋風般地離開了。
槐子也迅速反應過來,在葫蘆吩咐馬全的時候,他也招來吳成,讓他趕緊帶人回山上,連同留守的六個軍漢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