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在旁邊一聽不依了:“當誰想管哩?我自家做香腸賣不是好的很,‘狗拿耗子——多管閒事,,要幫大夥賺錢,好名聲沒落到,還惹一身騷!”
李明堂又呵斥楊氏一個婦道人家,男人說話不躲遠些,還指手畫腳地插話,不像樣子。
楊氏則反駁說,她一個婦道人家,也曉得在家躲著,三叔為了那點工錢,倒把沒成親的孫女送到作坊去幹事,如今害得她家青木背黑鍋。
這話把李明堂氣得倒仰!
待李明瑞喘吁吁地趕來,才歇了口氣立即呵斥李明堂,說他一把年紀了卻幹這丟人的事兒,簡直是老糊塗,趕緊家去,這事讓娃們自己來解決。
李明堂今兒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根本不聽大哥的勸,兩人又是一番爭執、辯解,鄭長河跟楊氏也不時地插進來爭吵,那雞同鴨講的場面讓菊花瞧了頭疼。她就不明白了,這事兒雙方應該都去找那關門的人才對,怎麼倒互相吵起來了?
還有,就算她在這兒過了這麼些年,也還是不能理解李明堂的想法:這到底是想把金鈴嫁給青木哩,還是要把青木從管事的位置上拉下來哩?在她看來,不管是哪種理由,李家自己都撈不到好——要搭上金鈴的名聲。
無奈之下,她提醒爹孃,到作坊去當面對質,先揪出惹事的人再說,她自己卻找了劉小妹,喊上金香,幫忙去勸金鈴。
於是,寒冬季節,外面冷氣颼颼,大夥兒卻甩開膀子,兩眼冒火、鼻嵛裡吸冷氣、嘴巴里噴熱氣,一齊奔作坊來了,那雄赳赳、一往無前的氣勢,彷彿嚴寒也要退避三舍,不敢來侵襲。
到了作坊大院,跟奉命守門的趙大嘴說了一聲,進入大門,就聽工坊裡面青木正在排查昨晚的事情哩,那些有嫌疑的人爭執不下,說著說著就動了火氣,又要拿兒子來賭咒。
周寶柱氣得渾身發抖,再也忍不住,衝進去大聲喝止兒媳婦。
舉頭三尺有神明!這話到底真不真,他不知道,可是他眼下就只有一個孫子,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人去咒他的。
青木緊繃著臉,讓趙大嘴等人搬凳子,安排眾位長輩坐下,他則轉頭冷冷地盯著周小年,又掃視一番周矮子和周寶柱,擺出了一副誓不罷休的神情。
工坊裡的人也都一齊盯著周家人,看他們要如何說。
周寶柱臉色鐵青,周矮子面色發黑,兩人全都看向面如死灰的小年媳婦,那殺人般的目光讓她實在承受不住,驚駭地把求救目光投向周小年。
周小年黯然神傷,疼心無力地低下頭。
小年媳婦就絕望了,哀求地盯著周矮子兄弟倆,不要過分懲罰她。
周寶柱木著一張臉道:“菜花,你好能耐哩!我們周家要不起你這樣的媳婦——你還是回孃家去吧!小年!”他示意兒子上前拉起媳婦,自己則轉身對青木道:“鄭管事可滿意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要說法
青木冷冷地與周寶柱對視,毫不相讓,嘴裡說道:“周叔這話我可聽不明白,我有啥滿意不滿意的?這是你們的家事,與我無關,與作坊也無關;你就是不休她,也絕不會有人逼著你休。我只要她一句話:昨晚上的門是不是她關上的?”
這老東西,想讓他背上個逼人休妻的名聲麼?
哼!自己想休掉這兒媳婦,還想把這理由按到作坊的頭上,按到他鄭青木的頭上?他偏不讓他如意。
小年媳婦聽了這話,如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立即哭喊道:“是我,是我關的門!我豬油蒙了心,想瞧青木的笑話——誰讓鄭家上回害我罰跪的。我一時糊塗,如今曉得錯了,請大夥原諒我,我做牛做馬報答你們。”
她哀哀地對著眾人哭著懇求。
原來,她也以為公爹要休她是迫於眾人的壓力,所以深恨大家;可是聽了青木的話,人家只要她承認錯誤,一點也不想管周家的事,因此她覺得這事還有轉機,就立即竹筒倒豆子般,承認了這事是自己幹
在場的媳婦們雖然討厭她,可是見事情鬧到要休她回孃家的地步,也不忍心起來,紛紛低語,語氣頗為同情。也是,一個女人,要是被休回孃家,那她這輩子算是完了。
周小年攙著菜花,也懇求地望著自己的爹,又去看周矮子。說老實話,他怕周矮子比他爹更甚,可是,如今能讓他爹改主意的也只有這個大伯了。
周寶柱和周矮子臉色更難看了,他們都沒料到青木會這麼說,看著眾人的反應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
青木卻不管他們,當眾宣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