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著照看李敬文,你就曉得咋帶寶寶了。等你娘生了弟弟,你也好照看弟弟。小娃兒都是這麼長大的哩。”
趙清聽了猶豫了一會,才放下手中的菱角菜,說道:“好吧!這娃兒真是不讓人省心哩!”說著輕嘆了口氣,去井邊的桶裡舀水洗手。
梅子和菊花聽了愕然,看著她邁著短短的小腿,叉著兩隻髒手往井邊去,嘴裡還不停地咕噥,一齊低頭悶笑。
梅子笑得眼睛水汪汪的,瞅一眼菊花道:“跟著你,她都成啥樣了?整天學大人說話一般口氣。”
生了一個娃的梅子挽著鬆鬆的髮髻,臉色雖然不如先前白皙,但越發顯得豐潤嬌媚,主要是李長明十分心疼她,從來不讓她下田下地,她跟當閨女時忙活的家務差不多,不過事情要多了許多。
菊花雖然也成了親,卻嫌棄那髮髻麻煩,她將頭髮攏到後腦勺紮起來,然後編一根大辮子,再將辮子繞著髮根一圈一圈地纏成一個圓柱形,尾梢塞進柱底掖緊,既簡便又利落,還不得散,又涼快。她笑著對梅子道:“我可沒教她這麼說話。你不曉得,這鯝大的娃兒最是喜歡學人了,大人咋說話行事,她也跟著咋說話行事。往後你可要小心了,跟你兒子說話的時候得注意點兒,甭讓他學了不好的話。”
梅子笑嘻嘻地說道:“你這麼喜歡小娃兒,咋不自己生一個哩?菊花,你可要加把勁兒。聽說金香也懷孕了,小妹怕也快了哩,你可不能落後邊了。”
菊花十分的無語,心道你咋知道小妹也快了?
她咳嗽了一聲,對轉回頭幫李敬文擦口水的趙清道:“清兒,去我家廚房裡,案板上有一個砂鍋,裡面是涼拌的嫩藕片。你要是夠不著,就端個小板凳墊著,用小碗搛一碗出來,咱們一塊吃。”。
趙清點點頭,蹬蹬地跑進廚房去忙了。
梅子見她不答自己的話,也不追問,抿嘴笑道:“你嫂子哩?咋不見人?”
菊花道:“這天有些熱,她腳腫得也厲害,不耐煩出來,就在家忙哩,我待會掐好了送些把她。”
梅子心有餘悸地說道:“生下來就好了,這之前都有些懸心哩。”
趙清搛了一碗嫩藕片,用兩隻小手託著出來,一隻手上還攥了雙筷子,她對著菊花甜笑道:“聞著味兒就甜甜的,肯定好吃。菊花姐姐,我餵你和梅子姐姐吃吧。李敬文能吃麼?”
菊花搖頭道:“他還小,不能吃這東西哩。你先吃,吃過了再搛了餵我們。”她本就是讓她搛了自個吃的,不過怕她不好意思,才說搛出來大家吃。小女娃十分懂事,比她哥哥講禮多了。
趙清卻吃力地託著那碗,先給梅子和菊花各餵了一塊藕片,然後自己才吃了起來,“咯吱咯吱”嚼得爽脆,笑得眉眼兒彎彎。
梅子嚼著藕笑道:“這藕現在吃脆得很哩。這甜甜的味兒······你放了糖醃的麼?”
菊花點頭道:“放了點兒糖,不過沒放多少,這藕本來就甜絲絲的,嫩得很。
你不曉得,挖出來洗乾淨了,就跟李敬文那小腿似的——又白又嫩。”
梅子瞧瞧兒子粉嫩的小胖腿,被菊花逗笑了。
不料李敬文見趙清吃東西也不喂他,頓時不依了,盯著那碗,使勁地衝著她尖叫起來,小嘴巴一癟,十分委屈的樣子。
梅子忙哄道:“敬文,這個東西你不能吃哩——你還太小。快快地長大了,不就啥東西都能吃了?到時候咱整天呆在菊花嬸子家裡,吃窮她!”
她嘮嘮叨叨地只管說,她兒子卻只管叫,哪裡聽得懂她說啥。
菊花瞧得好笑,忙對趙清使個眼色,小聲道:“吃快些。他要哭了哩。”
趙清一聽,忙又餵了她和梅子各一塊,自己也把剩下的幾片全部塞進嘴,一邊小嘴巴嚼個不停,一邊還把空碗送到李敬文的跟前,展示道:“瞧,沒……了!”
這麼點大的小娃兒咋想的,菊花不知道,她正為趙清的舉動感到好笑的時候,只見李敬文仲出手,在那空空的碗底摳了一把,自然是啥也沒摳到,只摳了幾絲粘液扯老長,頓時小娃兒嘴一癟,就驚天動地地哭了起來。
忙得梅子趕緊不停地哄著,提高聲音壓住兒子的哭聲,說了一大堆廢話在菊花看來都是廢話——安慰兒子,總的說來大意是:等寶寶長大些,想吃啥咱就喂啥。
那李敬文正處在要說話還說不出的時候,一邊哭一邊對著梅子咿呀嗯啊說了一大堆,沒人聽得懂,不過菊花根據他哭得傷心控訴的神情,還有小手指著趙清手上的空碗這個動作來猜測,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