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白衣飄飄,就如蝴蝶的翅膀一般。兩人飛快的向前邊奔跑著,差不過了小半個時辰,來到城郊的一處樹林旁邊,燕昊才停下腳,轉過身來望向赫連毓道:“你為何方才不在廳屋裡揭穿我的身份?”
赫連毓也站住了身子,瞧著氣定神閒的燕昊,咬了咬牙:“我不能不顧及慕小姐的名聲,不能不為慕大司馬著想。”慕微本來便是風口浪尖上被議論的人物,若是喊破了燕昊的身份,這事情傳出去,恐怕京城的那些貴夫人們又會拿著這事情大做文章。再說,南燕太子燕昊現身大虞的大司馬府,是不是與慕家有勾結?這事情傳到皇上耳朵裡邊去了,只怕是慕大司馬府又會被皇上猜忌幾分。
燕昊望著赫連毓,點了點頭:“不錯,你想得周到。”
他伸出手點在自己的額角,輕輕往下一抹,一張薄薄的麵皮便被揭了下來,露出了一張面如冠玉的臉。“太原王,咱們又見面了。”燕昊微微一笑,伸手朝赫連毓拱了拱:“多謝你承讓。”
赫連毓見著燕昊,驀然便想起他伸手摟住慕微的腰際那一幕來,頃刻間怒火中燒,他望著燕昊冷冷一笑:“我承讓你什麼?燕昊,本王非得捉拿了你不可!慕乾破了南燕,送回來的戰報說走了南燕太子,皇上正著令全力緝拿,你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話音剛落,赫連毓便飛身撲了過去,那紫色的衣裳被春日照著,發出了柔和的光彩。
燕昊見赫連毓飛身過來,也趕緊出手格擋,剛剛他們已經較量過,他自認為赫連毓還是比不上自己,但他也不敢就此託大,全力以赴與赫連毓鬥在了一處。兩人你來我往的過了一百來招,赫連毓最終被燕昊制住,臉色有些灰敗,站在那裡望著燕昊,臉上全是不妥協的神色:“燕昊,我輸了,隨你怎麼處置罷。”
燕昊瞧著赫連毓閉上了眼睛,一副等著他出手處置的模樣,心中也讚了一聲,這太原王倒也算得上是個錚錚男兒,不似那些紈絝子弟,不學無術,只會吃喝嫖賭。他鬆開了手,淡淡道:“你回去罷。”
赫連毓睜開了眼睛,有些驚訝:“為何你要放了我?”
“我放你,是因為我有事情相托。”燕昊臉上露出了一絲痛苦的表情來,眼前彷彿是慕微穿著吉服的那模樣,黑色上邊是團團的牡丹,看上去格外莊重,她亭亭的站在那裡,嬌俏可愛,一雙眼睛裡水波瀲灩。
“你有事情要託付我?”赫連毓愈發驚奇:“我與你,還能有這種情誼?”
“那我便要看太原王肯不肯答應了。”燕昊微微一笑,可這笑容卻掩蓋不住他心中的惆悵,一種說不出的酸澀與痛苦,正慢慢的吞噬著他的心:“我希望你能好好的照顧微兒,這輩子不要讓她傷心難受。”
一提到慕微,赫連毓忽然間便暖了一顆心,而瞬間又涼了一片,他挑眉望了一眼燕昊,帶著絲絲氣憤:“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自然會對慕小姐好,何須你來惺惺作態?”
燕昊深深的望了赫連毓一眼:“你真不懂我的意思?我是不會再見她了。”
赫連毓站在那裡,怔怔的回味著這一句話:“你不會再見她了?”心中湧上了一陣歡喜,燕昊的意思,便是以後他再也不會干預到他與慕微之間了?那麼自己與慕微,還是會回到從前,像原來那般親近?
“是,我不會再見她了。”燕昊決然的點了點頭:“她值得這世上最好的東西,應該有她最親近的人在她身邊,她會過著安穩舒適的生活,而不是到處奔波,擔驚害怕。”燕昊的聲音沉了沉:“我給不了她這些,只希望你能好好的對她,讓她無憂無慮一輩子。”
“你說的是真心話?”赫連毓簡直覺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彷彿有一塊瑰寶從天而降,自己卻猶疑著不敢上前拾取:“燕昊,你要說話算話。”
“我……”燕昊躊躇了一番,咬著牙道:“我自然說話算話。”
樹林裡很是安靜,偶然傳來鳥雀的啼鳴之聲,枝頭的李花還未開盡,一點點殘白,被暮春的日光照得分外明媚,微風輕起,一點點落了下來,粘在燕昊的衣裳上邊,與他那身白衣混成了一片,再也看不出花瓣的顏色來。
“燕昊,我答應你。”赫連毓最終點了點頭,眼神堅定:“我自然會要好好照顧慕小姐,這事情,你不說我也會做。”
“你要讓她能感受到快樂。”燕昊沉著聲音,眼前彷彿出現了慕微微微皺起眉頭的那模樣來,他讓她傷心難受了,只希望有一個人,能陪在她身邊,讓她快樂,讓她歡笑,讓她忘記一切痛苦憂愁。
赫連毓抬起手來朝燕昊擺了擺:“這些事情,就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