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將已然消失不見的背影,揪住身邊一個小內侍的耳朵道:“你還呆站在這裡做什麼?還不趕緊讓劉將軍跟去瞧瞧,究竟是怎麼一揮事兒?”
沒了皇上的寶劍在手,自己便不好做事,這慕乾可真是個無賴。秦冕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子,心中暗自叫苦,自己什麼時候能將皇上的寶劍給弄回來便好了——他也學著慕乾的招數,想要將慕乾弄翻,將寶劍給拿回來,可惜慕乾怎麼都不上當。
那晚上秦冕設宴請慕乾,他捧著酒盞殷勤相勸,心裡很是得意。他用的酒壺是特指的,一半裝水一半裝酒。他給自己倒的是涼水,給慕乾倒的是美酒,而且那美酒裡邊還放了迷藥,他便不信不能將慕乾弄翻!
他親手倒滿了兩杯酒,憑藉著酒盞上的印記,他將那杯美酒遞給了慕乾,自己笑著將酒盞端了起來,可那酒盞剛剛到了嘴邊,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怎麼隱隱有一種美酒的芬芳?低頭瞧了瞧,一盞清冽,分不出是美酒還是涼水。正在猶豫間,慕乾便瞪著眼睛瞅著他嚷嚷:“秦大人,你不是說要一醉方休?怎麼捧著酒盞不動了?”
無奈,在慕乾的逼視下,秦冕一口一口的將那盞美酒喝了下去,等他喝完沒多時便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醒來以後已經是第二日的午時。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秦冕氣得直拍桌子,將那倒酒的小內侍狠狠的抽了五十鞭子,打得他皮開肉綻——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寶劍還是掛在慕乾腰間,自己只能眼饞的看著,卻沒辦法拿到手。
“大人,大人。”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了過來,一個小內侍走到秦冕身邊,壓低嗓音道:“那王副將帶著一隊人馬去雲州城那邊去了。”
“只要不是反轉去大虞便沒事。”秦冕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下巴,旋即又皺了皺眉:“不行,莫非是耍障眼法?不是說方才還來了個南燕使者?慕乾難道想與南燕聯手來反攻大虞不成?我可還得防著他些,給我仔細盯緊了他!”
這是一張普通的信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可現在拿在慕乾手中,卻如有千鈞之重。
慕微真是被南燕人擄走了,南燕太子燕昊真是小人,竟然拿這件事情來要挾他,求他暫且緩兵,等著南燕使者去大虞京城與皇上和談。
“這怎麼可能!”慕乾“啪”的一聲將那張信箋拍到了桌子上邊,滿臉的怒容怎麼樣也掩飾不住:“好不容易發兵打到了雲州,怎麼能就此罷休?這燕昊真是瘋了,莫非他真以為能拿微兒要挾我?”
赫連毓將那信箋拿了起來仔細看了一遍,沉默了片刻,這才開口說話:“慕乾,你就不擔心你妹妹的安危?若你斷然拒絕,那燕昊惱羞成怒……”
慕乾被赫連毓這句話說得一顆心都提了起來,他氣呼呼的望了赫連毓一眼:“赫連毓,你可真是烏鴉嘴,若微兒有什麼事情,我絕不會放過你!”
見慕乾直呼自己的名字,赫連毓知道他真是生氣了,就連那俗禮都不肯守了,那一聲“王爺”索性便豁免了。他皺著眉頭望向慕乾,輕聲道:“我是在擔心慕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她……”
慕乾望了望赫連毓,也沉默下來,將那張信箋從赫連毓手中搶了過來,反反覆覆的看了好幾遍,這才咬牙切齒的吩咐那個軍士:“將那南燕的使者給我抓進來!”
一個穿著綢緞衣裳的男子被帶了進來,他中等個頭,四十歲上下,面白有須,見著慕乾與赫連毓坐在主座上,看了看兩人,朝慕乾行了一禮:“慕將軍安好,鄙人是南燕來的使者,名叫公孫南。”
慕乾眼皮子都不抬,只是冷冷的笑:“你們南燕也是黔驢技窮了,竟然使出這樣卑劣的法子想要來拿捏我?”
“怎麼敢拿捏慕將軍!”公孫南臉上掛著一幅謙和的笑容,朝慕乾拱了拱手:“我家太子仰慕慕將軍的大名,特地想與慕將軍多多親近。請了慕二小姐去南燕作客,也只是想要她親眼瞧瞧我們南燕並無稱王稱霸的野心,還想要她多多在慕將軍面前美言幾句,還請慕將軍告訴大虞皇上,兩國繼續和平相處,不要反目為仇。”
“燕昊有這般好心?”慕乾哼了一聲:“你相信他,我可不相信他。你老老實實告訴我,燕昊他究竟準備做什麼?當真是如他信上所說,只是要我將大虞軍馬行程暫緩幾日?”
“慕將軍儘管放心,我們家太子殿下說到做到,絕無半句謊言。”那公孫南聽著慕乾的話,似乎這件事情還真能如燕昊所設想的那般發展下去,心中十分高興,臉上的笑意深了幾分:“南燕絕無侵犯大虞的野心,也請慕將軍替我們家皇上轉告大虞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