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打了個唿哨,宛如夜梟嘶鳴。
不一會從林間飛身而出一個身著黃衣,戴著藍頭巾,披著紅底深藍披風的蒙面男子,男子一出現就撲通一聲跪在為首的高大騎士面前拱手報告:“太子爺,就是此處,近日探子回報,常有天理教賊子異動,我們懷疑此處是他們窩藏據點。”
司承乾點點頭,眸子冷冷地眯起,看向秋山鬱鬱蔥蔥的林木,冷聲道:“所有人更衣,留下五十人把守住這些進出山的小道與通知五城兵馬司、京兆尹,莫要放走一個人,其他人隨我小心潛入!”
跟在司承乾身邊的侍衛長忽然跪地,一臉肅穆地打算阻攔司承乾深入險境:“太子爺,您不可冒險,不若留在此處,等候屬下們探查出來,再報給京兆尹與五成兵馬司的的人,將這些圖謀不軌之人一網打盡,若您有所損傷,屬下如何向皇后娘娘交代,如何向太傅大人交代!”
“莫向,你這是看不起我的武藝麼?”司承乾危險地盯著面前的侍衛長,聽到百里青的名號,他的眸光更加銳利。
莫向頓時感覺到身上彷彿被司承乾尖利的目光刺出兩個窟窿,不由頭冒冷汗,他知道太子爺雖然面上對太傅恭敬,但心中大概應該是極為討厭太傅的,畢竟沒有人喜歡一個太監當自己的老師。
“太子爺,屬下不敢,只是望您以江山社稷為重,勿要以身涉險,您莫要忘了大婚在即,若有損傷,屬下萬死不足以彌補一二啊!”莫向咬牙道。
他知道太子爺想要建功立業,前些日子天理教教徒不但截了蘇杭送來的稅銀,還殺了護送稅銀的官兵。
那些官兵和稅銀看似太子太傅百里青的人,其實是太子殿下的人馬,這一批稅銀是太子殿下用來擴充勢力訓練私兵的重要籌碼,而且被截殺的官兵裡,有太子殿下的心腹,因此在收到密報後,太子殿下震怒,難得與太傅在對待天理教此事上有一致的意見,誓要將天理教的賊子們剷除。
若是做成了,便是太子殿下的政績大功一件,但若是有了什麼萬一……自己和這些東宮護衛的一家老小都不用要命了!
所以莫向不管太子怎麼想,此刻還是要竭盡所能阻止太子爺。
聽聞莫向提到大婚一事,司承乾的眸光裡愈發的閃過森冷與厭惡,他想起了前些日子甄選太子良娣之時,那一出出鬧劇,太平竟然不知用了什麼方法讓母后厭了貞敏郡主,又將得了母后心意的端陽縣主殘害得瘋瘋癲癲。
他去質問她之時,太平竟然毫無羞愧地一口承認,甚至說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他。說貞敏心有所屬,說端陽品性不純,都非良配!
這麼多年,自從她和親迴歸後到現在,她看自己哪個妻妾是順眼,是良配的?
無非是女人醜陋的嫉妒與佔有慾!
除了在床上的用處,這些女人一無是處。
雖然他並不喜歡貞敏和端陽,但是那個女人想要控制他的嘴臉,如此的驕橫跋扈,讓他想起了在父皇面前受盡寵幸,權傾朝野的太子太傅百里青。
在他的面前,自己堂堂太子都要執師徒之禮,甚至不能辯駁他的決議。哪怕百里青確實學識淵博,但他不過是一個閹人,是太監,是伺候他們皇室成員的奴僕,如今竟然騎到了自己的頭上,簡直不可饒恕!
總有一天,他會讓這些膽敢無視他身為一國之儲君,冒犯自己尊嚴的人全部都打落泥中,跪地祈求他的憐憫!
“莫向,你不必多言,本太子決定的事,沒有人能駁回,難道你也要威脅本太子麼!”司承乾冷漠地道,彷彿漫不經心的語氣卻讓莫向瞬間冷汗如雨。
別人都只道太子殿下冷靜沉穩又自持,是不可多得的儲君之選,但只有他們這些貼身伺候的人才知道太子爺性子裡有熾烈如火的一面,他身上屬於皇家的殘忍與暴虐一點都不少,最恨別人干涉他的決定,因此被殺的幕僚侍從並不少。
所以,此刻莫向只能立刻深深磕頭下去:“屬下不敢……。”
“哼!”他話音未落,便已經感覺自己背上猛地捱了一鞭子,隨後一陣冷風呼嘯著從自己身上過去了。
莫向一抬頭,太子爺已經在抽了他一鞭子後,策馬從他頭上飛身而過,率先向山裡而去了。
莫向大急,顧不得背上火辣辣的痛,立刻翻身上馬,追著司承乾進山了。
而就在幾方勢力有意無意地匯聚於此時,在西涼家秋山家廟之中,西涼茉已經在西涼家派出來的代表,三爺西涼樹之子——西涼敏的主持下,將寫有西涼茉名字的族譜奉上了那一卷卷的家譜所在的寶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