盪開來。
隱沒在樹叢裡的高挑俊美的男子,遠遠地看著露臺上那傷心欲絕的女子,唇角卻勾起了一絲輕蔑而冰涼的笑意。
“芳爺,您把人弄到手了?”一道穿著中階太監服飾的男子吹著頭問,矇昧不明的星在他的臉上落下暗影,讓人看不清楚他的容貌。
芳官輕嗤一身,隨手扯了片葉子放在嘴裡慢慢地咬:“一個失卻男人歡心,年老色衰的寂寞女子,哪怕再高高在上,也不過滿心淒涼孤苦,若有人在這個時候前來安慰,哪怕嘴上再裝著貞潔烈婦,又怎麼會不願意有人安慰身心寂寞。”
“芳爺到底是花叢高手,只是這位皇后娘娘會不會告訴陸相爺,那位陸相爺可不是個好相與的……。”那名太監有些猶豫。
陸相之精明能幹,舉世皆知,若是被陸相爺知道了這回事,恐怕芳官有命沒有還是兩說。
“哼。”芳官輕蔑地冷笑一聲,狹長精緻的眼睛裡一片冰冷森然:“爺我的手上還沒有哪個女子能逃脫得過,皇后一個寂寞的老女人,若是往日裡謹守禮教,宮規森然不敢輕越雷池一步也就算了,今兒已經嚐了這般樂趣,還能真捨得動我,何況,爺手上可的牌不少,陸家人想動爺,還未必能真動得了爺。”
“是,但是爺,這裡始終不是咱們地盤,您行事要多加小心,免得咱們國內的人擔心!”那太監恭敬地拱手稱是。
“行了,你先回去吧。”芳官淡淡地揮手道。
那太監應聲離開,但是剛走到沒兩步,卻又被芳官喚住。
“等等!”
那太監轉過頭,恭敬地問:“爺,您還有什麼事?”
芳官忽然問:“讓你探聽九千歲爺和貞敏郡主的事,探聽得怎麼樣了,別拿那些眾人皆知的事忽悠爺,我看那位貞敏郡主可不像是個肯乖乖被逼嫁給一個太監的主。”
他在太平大長公主那裡也探聽不出什麼來,不得不說太平大長公主到底是皇家中人,看著直爽霸道,內心裡該提防的人,她總是提防著的。
那太監猶豫了一會子,方才道:“芳爺,奴才雖然在宮裡算是個內侍監管,連大總管雖然也頗為看重奴才,但是在司禮監裡頭還沒能真進入九千歲爺的眼底,九千歲身邊的人都是經過重重試煉的,輕易不可能進入他身邊當差,所以對於貞敏的郡主的事,知道並不多,只是知道九千歲對這個新娶的王妃很是寵愛,王妃則總是對他淡淡的。”
“哦,是麼,看來這位九千歲也終於出現了弱點呢。”芳官聞言,輕佻地挑起唇角,眸底詭光流動。
那太監倒是並不贊同芳官的話,道:“爺,奴才看未必,九千歲雖然疼寵那位王妃,沒去後院的夫人公子那裡,卻也沒有遣散那些夫人公子,男人嘛,總是喜歡新鮮物事,沒幾日等著新鮮感過去了,恐怕也只是尋常情分而已,何況,身為咱們這些身子殘缺不全的人,那方面總是……總是有些怪癖的。”
太監頓了頓道:“若是王妃再—擺點兒郡主的架子,依奴才在千歲府邸呆的時日來看,恐怕是討不了好去的,命不長久也是有的。”
芳官聽了,不知為何卻覺得事情並沒有如此簡單,他沉默了會子,微微眯起眼,狹長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冷芒:“你再找些咱們的人,好好地盯著那位郡主。”
那太監瞅著芳官的模樣,忍不住忽然道:“芳爺,奴才斗膽說一句,您與九千歲看著頗有幾分相似,說不定以後您的模樣還能派上大用場。”
尤其是芳爺那雙冰冷幽深的眼睛,雖然比不得九千歲那種幾乎能把人靈魂吸附進去的深沉陰鬱,讓人都不敢直視,但是確實頗有些相似。
芳官聞言,挑眉嗤了一聲:“爺心裡有數,你回去吧,休要讓人懷疑。”
那太監匆匆行禮後轉身離開。
芳官指尖撫摸過自己的臉,眼底閃過一絲輕笑,是啊,這張臉以後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能派上很多用場,且不說其他的方面,單單就是面對那位九千歲的新王妃時候,不知那位眼底藏著冰與刀子的小郡主在神智迷糊糊的時候,能不能分辨得出他和他的那位表兄的區別?
不知為何,天生的直覺告訴他,那位小郡主和他那位權傾朝野,人人畏懼的表兄之間恐怕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相敬如冰,如同玩物與主子的關係,兩人之間相處雖然很冷淡,但是彼此間卻總有一絲莫名的幾乎可以稱呼為情意的東西在裡面。
芳官抬頭看看已經漸漸泛出魚肚白的天邊,隨後轉身向韓貴妃的寢宮而去。
拿下了矜持寡淡的皇后娘娘,也該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