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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見他蒼白豔麗的臉,顫抖的身體,還有他精緻薄唇上淌下的嫣紅,彷彿垂死的美麗又奇異的妖魔。
“怎麼樣……本座沒有騙你吧……呵呵……。”百里青慢慢地支撐起身體,他抬起頭,漫不經心地用袖子抹掉自己唇上的血,即使虛弱得彷彿隨時都會昏迷過去,他依舊是淡漠從容、優雅冷靜的,彷彿這具受了重傷的身體並不是他的一般。
西涼茉分不清楚自己的心裡的感覺,只覺得有一種奇異的憤怒與惶然交織而成的複雜情緒堵住胸口,讓她不可自抑的對著他低吼:“你是想死麼,明知道自己身體這個樣子,為何還要做出攻擊別人的樣子!”
雖然怒叱著對方,但西涼茉的身子已經下意識地就上去扶住了百里青的身體,讓他靠在自己的身體上。
百里青並沒有拒絕她的支撐,現在的他確實也勉力坐出不了多久。
“因為愛徒你的臉上,分明就是一副‘你這個壞人又打算騙人了,或者對我做什麼壞事’的模樣,身為師傅,自然有責任取信自己愛徒不是麼?”百里青一邊低低地笑著,一邊輕咳著,彷彿在說什麼極為有趣的事情一般。
西涼冷眼睨著百里青,這從牙縫裡惡狠狠地擠出一句話:“師傅,你有病,得治!”
哪裡會有人拿自己的生死也當做兒戲,西涼茉是一個很珍惜自己性命的人,所以她完全無法理解百里青這種輕率又瘋狂的舉動。
百里青靠在她的身上,懶洋洋地閉著眼道:“你生什麼氣,愛徒你不是一直很憎惡為師在你頭上作威作福,逼迫你做為師‘對食’之人麼,如今這可是你的大好時機,怎麼,要不要殺了為師,一洩你心中之恨,這樣的機會可不是什麼時候都有的,足以讓你名垂千古。”
西涼茉一愣,垂眸看著靠在肩上的人,烏黑如檀木的頭髮襯映得他眉目如畫,蒼白荏弱,連著他眉目間的暴佞陰霾之氣彷彿都淡去了許多。
這個男人,到底真是將她的心思看得透透的。
他太危險了,像一把極為鋒利的刃,若是拿不住,就會傷了自己。
要不要……殺了他呢?
這算是千年難逢的機會吧……
西涼茉猶豫間,只覺得懷裡的人彷彿越來越重,他像是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她的身上,竟彷彿沒了聲息一般。
她顧不得多想,心中起了詭譎莫名的慌張,下意識地就伸手去摸他的鼻間,靜心細聞,方才感覺到面板上傳來微弱的喘息。
西涼茉方才陡然鬆了一口氣,順手撫上他的額頭,一摸竟已是一手冷汗,可見自己那一掌必定讓他受了極重的內傷,分明如此疼痛,以至於幾乎昏迷過去,卻還與她這般談笑自若,直到無法支撐才陷入昏迷。
西涼茉只覺得心中又氣又無奈,這廝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以眾生喜怒為玩物,連自己的性命也可以只當指尖砂。
她真是徹底拜服。
她立刻起身,小心地將百里青放在床上,轉身就去拍那扇鐵門,試圖喚來何嬤嬤或者魅一等人:“嬤嬤,嬤嬤,你們在不在!”
西涼茉告訴自己,百里青這個時候,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還是不能死,她還需要他,至少他不該死在自己手上。
奈何不論她怎麼喊叫,門外卻沒有傳來任何人的聲息,一片死寂,彷彿天地間只剩了他與她。
西涼茉喊得嗓子都冒煙了,外帶踢踹門,那扇大鐵門牢牢如沉默鐵將軍,絲毫不為所動。
而床上百里青的呼吸卻越來越微弱,昏迷間仍舊不斷咳嗽,每一次咳嗽就有新的暗紅從他嘴角湧出。
西涼茉大急,她不知道為什麼何嬤嬤他們竟然沒有一個人回應,只得來回踱步,忽然想起那日自己在溫泉之中倦怠至半昏睡之時,百里青為自己打通任督二脈的情景,她一咬牙,便立即幾步上前,扶起百里青靠在牆壁上。
她坐到了百里青的身前,自己抱元守一,調動內息,以手貼上百里的胸口心脈,一邊回憶著當初百里青的內息進入自己體內遊走百穴的樣子,引動自己的內息也順著他心脈大穴緩緩吐進他筋脈之中,遊走於他體內奇筋八脈之內。
西涼茉引動內息進入百里青的體內,方才發現他丹田之中竟然真的一絲內息都沒有,彷彿完全沒有武功內力的尋常人,而且除了內附受傷之外,他血脈氣息極為狂亂,毫無章法地在他經絡之中倒行逆施,她不由滿腹狐疑,難道這千年老妖真的走火入魔而導致內力全失?
但是,他虛空的丹田之中卻彷彿極為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