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叛軍的統帥,焦南平原此戰一則殲滅素蘭鐵騎,二則誘使扶沅公主提兵再戰——烏蘭部猶有六萬青壯盤踞南方深山野林,殺不完這群反骨天生的悍賊,西南永不安生。”
“朝廷積蓄雷霆之力,只求一夕惡戰永絕後患,然,將軍此役誅殺扶沅公主,烏蘭部必然內亂,致使決戰之日遙不可期。征討烏蘭將軍王府商定平戎之策亦付諸東流。為此,曲將軍難道不應該向朝廷,向征討烏蘭將軍王府解釋此事?”天風宿鏗鏘有力地反問了一句。
這就不是拿朝廷來威逼曲靜,而是用曲星河來擠兌曲靜了。
西涼軍可以不在意朝廷有什麼旨意,卻不能違背平涼王的軍令。天風宿口口聲聲平戎策乃是曲星河親自與他一併議定的,曲靜也終於不能假裝聽不見了。他撥開軍醫剛剛替他纏好繃帶的手,有點懶散地勾起戰袍站了起來,說道:“戰場上刀槍無眼,哪裡算計得好殺得了殺不了?不過,此事確實是我指揮錯了。按照西涼軍規,原本是該殺頭的,現在我仍是征討主帥,這腦袋且先記著吧——回去我就向父帥請死。”
他的樣子實在是太過輕佻了,連青羨林都忍不住皺了皺眉。
卻不料曲靜勾著髒兮兮的戰袍從帥座上走下來,側目望向身邊的侍從兵,說道:“傳軍棍。”
網友上傳章節 第九十六章 我為你甘願(下)
網友上傳章節第九十六章我為你甘願(下)堂上所有西涼諸將聞言都站了起來,個個沉著臉色,一聲不吭。
軍法處計程車兵很快就雄赳赳氣昂昂地帶著刑凳與軍棍上來了,動作麻利地在堂上鋪開了陣勢。曲靜邋遢著戰袍在堂上四下看了看,陡然間嫣然一笑,灼灼的桃花眼流露出一絲嫵媚的笑意,道:“我固然不是逃避刑責,諸君為我做個見證。今日靜暫領一百軍棍,記下臨陣失措之責,西南事了之後,自當負荊王都,叩闕請死。”側目看了執刑兵一眼,冷森森地吩咐,“準備行刑。”
臂粗的漆棍頂端包裹著銅皮,執棍計程車兵重重一頓刑具,高聲應是。軍棍落地的聲響,著實沉悶得讓人觸目驚心。
天風宿也沒想到曲靜會來這麼一出,聽他提及一百軍棍時,眼神就深邃了許多。這樣分量的軍棍,二十下就能打殘一個人。再是手下留情,一百棍下來也不得了。曲靜畢竟是軍中主帥,又帶著重傷,他這麼一百棍下去,只怕十天半月都起不來,仗還怎麼打?——雖然我看依照他們的說法,扶沅公主一死,烏蘭納木又重病,烏蘭內部八成要亂,朝廷就是想打估計也找不著對手。不過,現在神女溯源六城還在烏蘭人的手裡,等著西涼軍去收回來不是?
西涼軍的軍規應該相當嚴厲,曲靜下了將令,堂上諸將不少都眼露憂色,卻沒有一個人斗膽求情。當然,我揣測也是一個立場問題。他們都是西涼軍系的人,如今擺明了是天風宿要找曲靜的麻煩,曲靜一力承擔了下來,倘若求情。豈非要給天風宿落下話柄?曲靜是不怕天風宿彈劾的,西涼軍卻不得不替他害怕。16K…
眼見曲靜真的要俯身受刑,還是青羨林慌忙站了出來。阻止道:“將軍身系千軍安危,怎可以身飼刑?再者。戰場之上瞬息萬變,原本不是可以紙上臆測地。依在下看來,事情既已到了如此地步,設想如何善後才是當務之急,將軍須以有用之身主持軍務。怎能一時義憤任性毀傷三軍柱石?”
他是隨軍幕僚,換句話說,是可以左右將軍策略的重要人物。雖然幕僚之職不入朝廷軍政系統,都是主帥自家供奉的,但,幕僚在軍中地地位,從來就不低。幾個月前召集西南戍邊軍與烏蘭部在寒雲關決戰的狄芳,原本就是鎮守將軍地幕僚。
更何況,青羨林是征討烏蘭將軍王府長史。是遠在王都的平涼王的代言人。
在如今的寒雲關中,照名義上來說,最位高權重的人有三個。曲靜自然不必說了。他是三軍主帥。天風宿則代表朝廷,掣肘曲靜地權力。最稀奇的是青羨林。他作為將軍王府長史。原本應該負責大軍征討的輜重錢糧,當然。曲星河不可能讓他染指這一片,於是把他踢來給曲靜當幕僚出謀獻策。不管將軍府長史還是隨軍幕僚,都不是朝廷正職,一個是平涼王花銀子請的,另外一個是大將軍出錢供奉的,然而,他卻是不折不扣的重要人物,身兼三軍智囊、糧倉和錢袋子三個身份。
最微妙的是,這位看似代表著平涼王府的幕僚大人,實際上是朝廷最大軍系董家的外孫。他來替曲靜說話,那就不是護短了,是仗義執言。聽聽他說得何等冠冕堂皇?將軍一身維繫三軍安危,將軍就是三軍柱石,倘若執意要以身受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