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林原本背對著他盤膝坐在石頭上,聽見身後動靜,指尖輕輕一彈,紅蓮使便真的噴著血做了一回真的風箏,青羨林指尖勾著他的腰帶,將他劈飛出去之後又輕輕一扯,砰地丟在了地上,弄得紅蓮使滿臉是血。
青羨林才懶洋洋地轉過身來,邪氣十足的雙眸盯著他,說:“運氣太壞。”
紅蓮使已經不會說話了,口中不斷溢位軟軟的血沫。我有點哭笑不得地站在青羨林身邊,四下都是魔教弟子揣測審視的目光。只有上官千闕知道厲害,我的“暗器”才剛剛出手,他就飛快地閃到了十丈之外,腰間地軟劍也無聲無息地抖落了出來。
青羨林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那股邪氣緩緩沉了下去,眼神明亮又溫和:“你還是來了。”
我用腳尖踢了踢吐血的紅蓮使,說:“你知道他要殺你?”
青羨林說:“我知道你會來。”
“倘若我不出手,你就打算死在這破玩意上面?”我指的是鎖魂釘。
青羨林安靜地笑道:“喜歡麼?”
“什麼?”我錯愕地問。
青羨林用手指了指我的佩劍,動作很繁瑣:他原本站在我左側,冰魄劍在我右邊手裡。他很奇怪地伸出手,繞過我地腰身,從背後指了指我的劍。靠得最近地時候,我能清晰地聽見他的脈搏與心跳,鼻息間那一抹古樸清冷的香氣就更不必說了,一直縈繞在身畔。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我就想跳腳。反手就是一劍鞘抽在他小臂上,惡狠狠地說:“叫你手欠!老子滅了你!”飛起一腳正好踹在他胸口上。我踢得不輕不重,他意思意思地倒退了一步,一手扶著胸,低笑道:“生氣了?”
如果紫靨在這裡,我就讓紫靨罵他個狗血淋頭,再也沒臉笑嘻嘻地說話。
噗嚕一聲,地上的紅蓮使大大噴了一口血,徹底死了過去。我這才想起如今的處境,側目瞄了上官千闕一眼,他倒是入戲得很,扮演魔教副教主十分神似,這個時候正假裝不認識我小心謹慎又忌憚不已且鎮定無比地對我虎視眈眈——六年前就打不過我了,這時候裝成魔教教主也沒用。
警告地瞪了上官千闕一眼,我一把牽住青羨林的手,表示這個人我今天一定要帶走。青羨林很乖,一聲不吭任我牽著。才走了兩步,我陡然想起了阿潤記恨我的原因——連忙上前兩步把青羨林剝下來的戰袍撿起,踮著腳尖給他披在身上,低著頭繼續走。走,走不動?我扯,用力扯,扯不動,忍不住反身怒目相視:“腳上長釘子了?”
青羨林站在原地不肯再移步,一隻手扶著戰袍的衣緣,被我牽著的手則緩緩往回抽。
我不解,他才似乎想起我來,眼角多了一絲苦澀:“我也想跟你走。現在來不及了。”他的手已經從我手裡滑了出去,緩緩穿上了自己的沾了些灰塵的戰袍。黃帝垂衣裳而治天下,始辨尊卑,復行容恥禮儀。穿衣裳不穿衣裳,就是這個意思麼?
“青衣讓我來救你。”我說。
青羨林微微一笑,道:“我知道。”
“我就想你為什麼會需要人救呢。是你自己願意的。如果你不願意,沒人能害你。”
青羨林默笑不語。我已經明白青衣的心意了,他是覺得只有我能勸說青羨林回心轉意麼?我殷丹何德何能,能左右青公子的想法?我頗為不解地問道:“我只是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我刺你一劍?”
青羨林笑容收斂了一些,沉默地抬頭,問:“你,刺麼?”
“我可以把你打昏了帶走。”這種小狀況,根本不值得我出劍。
青羨林啞然失笑,搖了搖頭,才有點小神秘地告訴我,說:“我從小練一門叫軟玉的內功。水火不忌,只畏深寒。你這一把劍取海底極寒鐵石鑄成,倘若劍鋒觸及我體內經脈,很毀傷功力的。何況,你刺了我,我就輸了。”
“輸了?”我困惑。
青羨林點點頭,說:“我和老教主打了一個賭。”
網友上傳章節 第一二二章 賭局與兇器(中)
網友上傳章節第一二二章賭局與兇器(中)迎著我明顯詢問的目光,青羨林遲疑了一瞬,簡單地說:“贏了,我是青羨林。輸了,我要繼續做蓮太子。”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這算什麼回答?我關心的是賭局的內容。左不過就和當下寒雲關有關,否則,青羨林這麼積極往平涼王府跑做什麼?上京出了變故他也不趕緊閃人,反而一直在寒雲關等待曲叔叔駕臨。
青羨林轉身欲往上官千闕那邊走,我不禁皺眉:“青公子,你要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