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嘶力竭吼得絕望又痛苦,我啞然無語,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我不喜歡小白臉……”
他緊閉雙眼眼淚直流:“你騙我!”
“我沒有騙你。”不管我喜不喜歡小白臉,都不會喜歡你。這樣絕情的話,我從前就不可能狠心當面對曲靜說出口。這時候就更加不能說了。他劇烈的表情讓臉皮緊繃,原本被燒得慘不忍睹地傷處倏地裂開,膿液與血水流淌出來,慘烈無比。
我緩緩低頭,嘴唇碰觸在他滿是膿血的臉上。1——6——K他瞬間就變得安靜而僵硬了起來。
慢慢地,他的身體變得柔軟,呼吸變得急促。
下一刻,他用力抓住了我的手,眼淚又滾了出來:“阿丹!我不要你報答我!”
“我為什麼要報答你?”面上淡淡地反駁,心中卻酸楚無比。你守護了我最重要的人,我當然要報答你。在不辜負姑姑地前提下,我什麼都願意給你。“縱火燒山的人是你引來的。倘若不是你來添亂。我和紫靨早已安然離開,倘若不是我恰好也走著片山壁,你早就被燒成焦炭了。我救你一條性命,是你要報答我,不是我報答你。”
曲靜倏地睜開眼睛,那美麗依舊的桃花眼深深望著我,眼淚突兀地湧出。
“阿丹。”他似乎很激動,情緒不穩,偏偏聲音清晰穩定,倘若不看他的樣子。一定會認為他很平靜,一定會認為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字字斟酌過,深思熟慮,“你是我見過最……”停頓了片刻。彷彿在深思,“……好的姑娘。我想你嫁給我,天天對你好,讓你住最好的屋子,吃最好地菜餚,穿最漂亮的衣服,有天底下最最好的爹爹孃親,有天底下最最好的哥哥嫂嫂……”
我低柔地安撫道:“好。好,好。我嫁給你,做你的娘子。住一起,吃一起,穿一樣料子的衣裳,曲叔叔就是我的爹爹。寒夫人就是我的孃親……”
曲靜哇地一聲哭了起來。無比傷心:“天底下最好的相公沒有了!”
我被他哭得耳心疼,這感覺真跟哄孩子一樣。到底誰十四歲啊?忍著聲息嘆了口氣,我繼續安撫這哭得傷傷心心的孩子,在他臉頰上親了親,柔聲道:“有地,有的。你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相公,能把你帶回家,我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我是醜八怪!”
“不醜。”
“我是醜八怪!!”
“真地不醜。”
“我是醜八怪!!!”
“真的真的不醜吶。”
“……哇!我就是醜八怪!!!!”
耳心疼死了……我抽了抽嘴角,動了動耳朵,終於忍無可忍,怒吼道:“給我閉嘴!再吵吵,我把你扔水裡去!”哇哇大哭的聲音戛然而止,我瞪著那個吃硬不吃軟的混賬王八蛋,指使道,“老實點給我待著!——我去看看紫靨的傷,回來再管你。哭什麼?是不是男人?!”
曲靜眨著委屈的黑眸可憐兮兮地望著我,肉麻兮兮地撒嬌:“阿丹……”
你今年幾歲了?衝我撒嬌不覺得丟臉麼?!我頭疼地丟下他,察看紫靨的傷情去了。
紫靨剛醒來沒一會兒又昏睡了過去,她身體虛弱,保持清醒確實很難。
粗略將紫靨和曲靜最緊要地傷處都打理了一下,天已經黑了下來。儘管是在斷崖之下,我仍舊不放心,仔細尋找了一處臨水的山壁下搭了個簡陋的小棚子,將紫靨和曲靜安置了下來。夜涼如水,又沒有東西禦寒,曲靜更是連衣裳都在高熱下燒得破破爛爛的,我將外衣給了曲靜,他受了外傷,最怕受風,紫靨則被我安置在身邊,整夜整夜替她渡氣療傷。
天矇矇亮時,曲靜稍微恢復了點體力,睜著眼睛看著我,撒嬌說肚子餓。
我身上連禦敵的利器都沒有了,只好去摸紫靨的兵刃。她地習慣比我好,除了神兵望江之外,身上還藏著不止一把武器,我從她身上搜出一把匕首,遞給曲靜,囑咐道:“當心野獸。我去去就回——遇見應付不了地危險,大聲喊我名字,我不會走遠曲靜點了點頭,有點艱難地摸索身上,我幫他從鹿皮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瓷瓶。
“鹽。”曲靜有點羞澀又垂涎欲滴地說。
不愧是行伍出身的將軍,你厲害。我接過他手裡地瓶子,有一絲疑惑從腦中閃過。不過,我並沒有捕捉到這絲疑惑的實體,也沒有太過在意,只想著早去早回,畢竟將昏睡的紫靨和基本沒有行動力氣的曲靜放在荒野裡,我很不放心。
儘管我在山裡長大,卻不怎麼精通狩獵之術,好在當初在莽山時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