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豆終於輕手輕腳地走了,將房門拉得嚴嚴實實的。
我立即就從床上翻了起來,穿上香豆掛在楠木衣架上的高腰襦,半天沒找到束髮的東西,只好從書案上揀了一支狼毫,堪堪挽住長髮。仔細檢視了一下書案前的大窗,稍微將書案上的東西挪了一遍,試著將窗戶開啟,很順利。
在準備跳出窗戶的一瞬,我想起了那個裝著風寒藥的大花瓶,又折了回來。
在那一人高的花瓶前面轉了兩圈,我始終在考慮這個問題:倘若把花瓶裡的藥湯倒出來,再帶出去倒了,這花瓶裡仍是留有藥漬的。這個就是馬腳破綻。可是,如果帶著這個花瓶出去……拖著這麼大一個花瓶出去??!!我很無力地打消這個念頭……
正在猶豫間,突然聽見衣袂破空的聲音,我輕盈地躍回床上,被子已經裹住了身體。
安靜地躺在床上裝睡,實則密切注意著外邊那個凌空來去的高人動向。這人似乎是朝著我的房間來了?南太平這麼快就收到訊息,打算先下手為強,直接幹掉我麼?正疑惑間,窗欞上響起“扣扣,扣,扣,扣,扣扣扣,扣,扣扣”的敲擊聲。
這是姑姑和姬檀約定的敲門聲啊,來的難道是姬檀?我疑惑地下了床,將窗戶開啟。
窗戶才開啟一半,外邊那人就咻地滾了進來。藉著淡月疏星,我在開窗的一瞬間看清了這人的面目,劍眉修目,鼻樑挺直,唇角飛揚。可惜,人中太短,所以看著怪怪的,讓人覺得不舒服。——這麼一個醜八怪,當然不會是姬檀。
我並不是個性急的人,如果他是姬檀派來的人,我只要聽他帶來的口信即可。如果他不是姬檀派來的人,我也有把握讓他無聲無息地消失在群芳別館裡,誰都不知道他的最後去向。所以,我好整以暇地將窗戶鎖上,理了理袖子,才轉身過來。
那人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身材頗為英偉,眼神剛毅。稍微帶了一點焦急。
第一卷 繾綣衣聲 第二十五章 黑暗中泛起的小漣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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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看樣子那人耐性比我還好,所以我給點面子先開口算了。
“姑娘可是殷少主?”瞧瞧她盯著我那副神氣,叫姑娘是好聽的,心裡八成是在叫丫頭吧?倘若按照他說話的神氣把這句話修改一下,實際上應該是:你這丫頭就是霧山少主?
“對,我是。你是誰?”我不生氣,一點都不生氣。
那人仍舊狐疑地看著我。想來對我的身份十分遲疑。
我真是不怒反笑,半夜遇見這樣不著調的“訪客”,還真是夠鬧心的。
我身上並沒有什麼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在冰清殿,身上所有東西都被收走了。據說在采女時期,是不可能帶任何東西入宮的,不過,有了正式的封號,住進掖庭宮之後,就可以在宮門司的監督下由孃家送些東西進來,那日我和紫靨在家挑選收拾的東西,也是打算那時候送進來的。
說起來,還有另外一種可以證明我身份的東西,那倒是誰都收不走的。我側目看了看站在寢室裡的醜八怪,腳下微微移動,倏地橫移兩尺出現在他身邊,雙手結印,在虛空中輕輕一掐!——霧山絕技之一,大菩提印。
那醜八怪被我虛空一擊打得連退三步,捂著胸口,眼神一下就變得慎重信任起來。
是吧,我不喜歡男人就是因為這樣。你不打他一頓,他還真的就不把你當一回事。
醜八怪絕對不耽擱時間無比從容地跪了下來,輕疾清楚地說道:“屬下是御前侍衛統領魏展顏,奉陛下口諭,請殷少主往重華齋一敘。”
我原本是打算去看看姬檀的近況的,姑姑說他三天兩頭遇刺,我想去看看他身邊的侍衛排班和武功高低,順便碰個頭。現在姬檀自己派了個人來,我反而不是特別想去見他了。我也說不清楚是什麼心思,嗯,大概……我覺得姬檀在這裡已經是水深火熱了,哪曉得他的侍衛還可以不顧宮禁半夜摸進新晉采女的廂房來,讓我覺得他的情況其實並沒有那麼糟糕。
魏展顏大概也看出來我的不情願,神情間有些急了:“殷少主!陛下遇刺臥床,請殷少主早做決斷!”
“遇刺臥床?”我有些不解,“什麼時候的事?”
“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