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的皮,將橘瓣兒剝出一片,塞在口中。不多時就將整個蜜橘拆皮入腹,又將果皮放回原處,順手揀了三枚果核,輕手輕腳走近暖閣。看了看屋子裡的董太后和兩個宮女仍是保持著原來的位置,指尖微彈,三枚果核就飛了出去。
讓我下手對付三個婦孺自然不再話下,果核撞擊膻中穴,三個人都在瞬間陷入了昏迷。
我這才大刺刺地走進了暖閣,左右打量一番,最終選定了一條搭在衣架上的暗紫提花皖南鍛披帛。這種緞子緯絡質樸大方,色澤雍容,觸感厚實,我使力撕開,裂帛之聲傳來,貫注內力微微一抖,很自然就成了一條一寸三分闊的帶劍。
董太后昏迷在軟榻上,我持劍向前,回想了一下姬檀受傷的地方,一劍刺了下去。
從慈寧宮出來之前,我迅速解開了三人的穴道,飛速掠出窗外,絲毫沒有暴露行蹤。很快就聽見暖閣裡傳出宮女的尖叫,一時之間,整個慈寧宮燈火通明。我沒有繼續在這裡耽擱,而是迅速地潛回了鳳儀殿——我不能確認那“少女”是不是南太后,但,董太后遇刺,鳳儀殿會不立刻收到訊息麼?
我的身法比訊息也就快了那麼一點點,才剛剛在那少女高臥的寢宮陰影角藏好身形,就看見一個穿著蔥綠色服侍的大宮女匆匆進來。這個看來年不過雙十的少女,居然還真的就是南太后?我略有些困惑地望著鳳榻上依然沉睡的少女,她……真的太年輕了。
前來報信的大宮女已經越走越近,驚動了伏在鳳榻邊淺眠的兩個宮女。
其中一個伏著身子爬了兩步,正想低聲問話,鳳榻上安眠的少女也倏地睜開了眼睛。我才看見她的眼睛竟是這樣明亮,美麗得讓人怦然心動。她躺在床上沒有動,只是沉聲問道:“什麼事?”聲音才稍微洩露了一些歲月的痕跡,並不如容貌那樣稚嫩。
小宮女趕忙退開,大宮女則上前兩步,回稟道:“太后娘娘,慈寧宮出事了。”
南太后輕輕哦了一聲,作勢起身,身邊的小宮女立即扶著她起來,又殷勤地在她身後加了兩個月牙白色的大軟枕。退到一邊的小宮女也貓著身子過來,取涼毛巾替她擦了擦臉,又將長髮都理在了耳後,扶著她纖弱白皙的手,將琺琅鑲金玉護指一一套上。
一切都暫時收拾停當了,南太后才輕輕吐了口氣,問道:“出了什麼事?”
大宮女遇刺二字還沒吐出聲,我手中的果核已經再次飛了出去。
在場四個婦孺毫無意外地昏迷過去。我從雕樑上一躍而下,沾著董太后鮮血的緞帶再次出手,如法炮製在南太后胸口三寸之處。鳳儀殿的地形不如慈寧宮容易掩飾行蹤,我一直退到了門口,方才解了那幾人穴道,飛速逃竄。
找到我剛剛藏起來的大花瓶,返回芝蘭宮的路上,就在太液池畔將花瓶灌水沖洗乾淨。
太液池東西二十里,廊廡參差,芙蓉錦鯉,歷來都是後宮消遣的大好地方。姬秀死了之後,這個地方也安靜了挺長時間了吧?沒有了那群正當壯年、爭奇鬥妍的鶯鶯燕燕,不知道池水可會寂寞?錦鯉可曾吃飽?
我坐在木廊上,一邊洗著大花瓶,一邊看著天邊灰濛濛的殘月。
那一夜,殘月黯淡,萬籟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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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太液池並沒有耽擱很長時間,回到芝蘭宮的群芳別館時,兩宮太后遇刺的訊息才隱隱約約、諱莫如深地傳了出來。這種事情自然瞞不住,董太后遇刺之後,整個慈寧宮就炸鍋了,皇庭禁衛軍開始大肆搜捕刺客,就在這個關口,我又溜去鳳儀殿把南太后放倒,這大概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一時間,整個未央宮都要瘋了。
我把洗乾淨的大花瓶、鞋襪衣物都放回原處,很老實安分地爬上了床。
慈寧宮和鳳儀殿的火,一時半會兒燒不到芝蘭宮來。畢竟麼,芝蘭宮與正經內宮還隔著一道大宮門,刺客要逃也不會選擇從芝蘭宮過路。——一道大宮門好闖,還是兩道大宮門好闖?……何況,我如今還是個病人。
沒多久在呼呼睡著了,次日香豆來服侍起床盥洗,也說起了兩宮太后遇刺的事。
“現在外邊緊張得很,平日難得見到的禁衛軍也到處都是,四處搜查刺客。”香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