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就被拖出了慈寧宮,被兩個內侍弄到了一個冷僻的偏殿裡。
冷風颼颼地從脖子裡灌進來,吹得遍體生寒。兩個內侍把我弄進來之後,扔在刑凳上就閃身大步走了出去。我知道這裡大概就是慈寧宮處置犯過宮女的地方了,論理我是采女,和宮女並不相同,也可以一併處置?
沒多久,這冷僻的偏殿裡就悉悉索索來了不少人。其中一個應該是慈寧宮的掌纂女史,手中拿著內廷獨有的冷金梨花諭紙摺子,繃著臉在眾人的簇擁下走到刑凳前。她是個四十出頭的薄唇婦人,眼角滿布皺紋,看來風霜滿身,若不是女官身份,在宮中都可以稱嬤嬤了。她在我跟前抖足了威風,將那內廷手諭一展,威嚴地宣佈道:“芝蘭宮供奉采女殷氏,品性頑劣,庭訓粗疏,舉止無端衝撞太后慈駕,特諭內廷尚律局教育青竹四十板,此諭。”
話音剛落,立即就有兩個膀大腰圓的宮女衝了上來,說實話,我七年前也在未央宮小住了一段日子,真的就沒見過這麼身材魁梧的宮女,大約是專門供奉在尚律局的?……衝上來按住我的雙臂,又有人將我雙腿合攏,一起按在了刑凳上。
我這輩子就沒捱過打,何況是這樣按在刑凳上殺豬一樣的姿態,不禁覺得有些彆扭。
比較受不了的是,居然還有宮人上前兩步,用冰冷的雙手將我的長裙掀開,整齊的疊在腰上,下一步就將裙下的褰衣也剝了下來,一直退到了腳踝。我被按在刑凳上,胸骨硌得生疼,還沒反應過來,呼啦一盆涼水澆在我身上,徹骨徹骨的寒。
接著,有人一個宮女拿著三寸闊的青竹板過來,由適才宣讀手諭的掌纂女史驗了刑具,就站在我身邊揚手忽的一聲抽了下來。後宮的女人手勁再大又能有多厲害?光聽著青竹片破空的聲音,我就能知道那東西落在屁股上能造成怎樣的傷害……
捱打是不礙事的,比較頭疼的是另外一個問題:普通女子捱打究竟該是個什麼樣子?
這問題我一時沒想透,竹板子下來時我眼睛都沒眨一下,只是縮了縮身子。一旁監刑的掌纂女史頓時覺得不對了,抬手阻止了那宮女的動作,重新查驗了刑具,又很仔細地看了看我臀上的傷。我這才想起來不對,連忙齜牙咧嘴,作出疼痛的模樣。
那女官還是起了疑,看了掌刑的宮女一眼,讓她退下,又換了另外一人來掌刑。
換上來的這人顯然也知道前任為什麼下課,上來第一板就狠命用力抽下。為求逼真,我已經撤了護身真氣,唰啦一板子結結實實落在沒有防禦的肉上,著實疼得厲害,我微微蹙眉,下一瞬已經嗚地哀哭起來,身子開始胡亂掙扎,努力裝出受疼不過的模樣。
不過十板下來,臀上已是青紫斑駁。疼是疼了點,最讓我受不了的就是得裝。
從第十板開始,我就假裝身體虛弱,不堪受打了,到了二十幾板,我很利索地開始翻白眼,努力在三十板前“昏迷”過去。是吧,昏迷了就不用掙扎哭泣了。終於“昏迷”了過後,一盆冷水又澆了下來,想潑醒我?我就是不醒,繼續“昏迷”。
好歹我名義上還是芝蘭宮的采女,宮闈裡的陰毒手段倒沒有拿出來對付我,兩盆水下來我始終都沒“醒”過來,也就放棄了弄醒我的想法,又一五一十地喊著板子,重新打了起來。好不容易這四十板子是打完了,我也不好意思立刻就醒過來,只是趴在刑凳上裝死。
原本以為就沒人管我了,哪曉得有人將我的褲裙穿好之後,原本拖我出來的兩個內侍又衝了進來,剛才是怎麼把我拖進來的,這時候又怎麼把我拖出去。一路溼答答地拖回了慈寧宮……那慈寧宮主殿原本設在羲和臺上,上去就得爬一層層的石梯,兩個內侍把我往上拖固然是累得七葷八素,我這可憐的膝蓋又遭了不少罪,路上都幾乎忍不住要“醒”過來了。
終於回到了溫暖如春、滿室馥郁香氣的慈寧宮中,我被放在軟綿綿的地毯上,心想,還不錯,小命是“保”住了,還能繼續看南太后和董太后掐架。不虧,不虧。
第一卷 繾綣衣聲 第四十一章 這是哪一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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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趴在慈寧宮的角落裡裝死,也沒什麼人搭理我,因為兩宮太后正在聊天。
原本是來聽白玉琉璃盞的案子的,結果,裴秀兒急病,南太后又要傳放棄作證的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