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金銀、銅材遠遠超過他們得到的工錢,心裡自然不無怨氣,怠工、sāo亂時有發生。
尤其今年三月時,張獻忠路過泌陽縣,派人暗暗蠱惑礦工,差點掀起了滔天大浪,幸虧竇石溫和徐允以霹靂手段鎮壓了首批作亂者,方才保住了礦區。
十萬多礦工可不比十萬農民,他們有組織、有紀律,一旦被別有用心者挑撥,後果不堪設想。不過,有了十萬多礦工做基數,竇石溫的兵源範圍非常廣,新兵素質遠遠超過荊州、夷陵等地的弓兵。竇石溫的麾下急劇擴充,從剛開始的不到一千人,一直擴充到現在的六七千人,兵力超過了坐鎮襄陽的虎嘯軍。因此,竇石溫常常被屬下笑稱為:拿著營指揮使的軍餉,率著軍指揮使的兵,幹著礦區總管的活。
竇石溫毫不介意這點,每rì安排一半兵力維持治安,一半兵力訓練,戰鬥力雖然比不上坐鎮襄陽的主力,好歹比荊州、夷陵的弓兵強不少。
訓練集中在官莊進行,此處地勢平坦,乃礦營的大本營。竇石溫麾下乃弓兵,都督府並未給正式編制,不過,將士們習慣稱之為礦營,倒是準確形象地指出了他們的職責。
此時,礦營一半的兵力正冒著凌冽的寒風訓練。只見訓練場上飛沙走石,將士們的喊殺聲此起彼伏,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
竇石溫到處巡視,總覺得大部分兵丁缺少一股氣勢,是銳氣?還是殺氣?與或是傲氣?竇石溫也說不上來。他仔細盯著一個兵丁,這個兵丁手持一杆長槍,狠狠地向眼前的稻草人扎去,力度和準確度都不錯。
但竇石溫還是搖了搖頭,孃的,你這表情像是上戰場麼?簡直就像過年時宰殺大肥豬一樣,還眉開眼笑的!
竇石溫走上前去,拍了拍兵丁的肩,拿過長槍,道:“嗯,小夥子,不錯,勁大,也很準,不過還不夠,你看我的!”
說完,竇石溫雙手緊緊握住長槍,貓著腰,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臉上猙獰無比,就如與稻草人有莫大的仇恨一般。
“啊……”竇石溫突然一聲暴喝,如同脫兔一般,猛地竄上幾步,一槍紮在稻草人的心臟位置,直把稻草人扎得通透。
暴喝聲把兵丁們嚇了一跳,如同旋風般的突刺讓兵丁們感到一絲絲的涼意,直到竇石溫收槍站立,兵丁們才暗自鬆了口氣,不過一直不敢看竇石溫的眼睛。
竇石溫撫摸著槍桿,道:“看清楚了嗎?突刺講究一個穩準狠,你們穩和準做得不錯,唯獨這個狠不夠,明白了麼?”
兵丁們沉默不語。
竇石溫不由得有點惱火,怒道:“想想看,你他孃的仇人是誰!”
“你!你說,你的仇人是誰!”竇石溫指著剛才那個兵丁,喝問道。
兵丁嚇得顫抖不已,好半天,方才囁嚅道:“我爹被掃地王所殺,掃地王是我的仇人!”
竇石溫指著稻草人吼道:“你就當它是掃地王,用槍捅死他孃的!”
兵丁猶猶豫豫地拿起長槍,緊握在手,忽然眼眶變得通紅,滿眼露出仇恨的怒火,“啊……”,兵丁也暴喝一聲,刺出了雪恥般的一槍。
竇石溫滿意地拍了拍手,笑道:“嗯,不錯,就這樣練!”
待竇石溫走得老遠,稍事休息的兵丁依然在議論,“剛才指揮使嚇死我了,眼睛一瞪,豈不是要把敵人嚇死?李二狗子,你剛才也一樣,看到你刺出那槍後,我心裡哇涼哇涼的,真嚇人……”
竇石溫離開後,也在不停地思索,看來這些兵丁不經歷戰火的錘鍊,絕無可能形成一股力拔山兮氣蓋世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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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莊的弓兵努力cāo練,大河莊的千餘弓兵也沒有閒著。
大河莊距離官莊大約五十餘里,乃邦泰的銅礦開採地,此地聚集了大約四五萬礦工,四五萬礦工中,還夾雜著兩三百個監工,負責評定礦工月終所得。
與世人想象中的監工形象不同,這裡的監工並未攜帶皮鞭等武器,而是兩手抱著一個小冊子,帶著硬筆,不停地在工地上轉來轉去。
深不見底的礦洞邊,架設著一個絞盤,長長的繩索伸入礦洞裡面,牽引著木製礦車。隨著礦工曹癩子推動木杆,絞盤吱吱呀呀作響,礦車沿著鐵製軌道,緩緩露出了洞口。曹癩子懶洋洋地將木杆用繩索扣住,正試圖將礦車推到一邊。正好監工走到身邊,大喝道:
“曹癩子!今rì運出的礦石還不到三車,扣除工錢二十文!”
說完,監工拿起硬筆,在小冊子寫寫畫畫。
曹癩子氣不打一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