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彥面sèyīn沉,對張道涵和朱之瑜愛理不理的,氣氛頗為尷尬。
郭銘彥怨氣十足。
當糧食大戰、票據之爭如火如荼時,對邦泰商號的拆分也在緊密鑼鼓地展開。
在中書府,正式成立交通司、工商司等部門,分別由薛一謙、郭銘彥擔任總管。而邦泰商號則被拆分成鋼鐵社、輕紡社、船業社等等商號,於是,邦泰商號作為一個商業組織,算是壽終正寢,永遠成為了歷史。
這對郭銘彥來說,顯然是難以接受的。不管怎麼說,當商號為荊州集團奮力打拼時,中書府、監察府和都督府統統都是它的下屬機構;後來,三府從商號dúlì,權勢越來越顯赫,商號也能與之並列,興風作浪的能力絲毫不亞於三府。哪想到,現在商號徹底變成了中書府下屬的一個司,所有的經營功能完全被剝離,只剩下了雞肋般的管理、引導職能。
雖然郭銘彥對身有功名者有一種天生的敬畏,但這麼多年來,敬畏之心早就化成了輕蔑與報復心。作為最早追隨林純鴻的老人之一,郭銘彥早就看這幫士子不順眼,內心總是有一種找到機會就踩一腳的想法。
郭銘彥的反應,不算過分,林純鴻也能理解。人嘛,總是這樣的,自己當年拼命沒有得到的東西,看著別人擁有了,心裡總是有點失衡。
在郭銘彥眼中,工商司總管無異於張道涵的下屬,一想到自己今後要唯張道涵之命是從,他心裡就如刀割一般。
待林純鴻一看到郭銘彥的死人臉,心如明鏡似的,稍稍與三人寒暄幾句後,單獨留下了郭銘彥。
跟隨林純鴻已久的郭銘彥,豈能不知林純鴻之意,不待林純鴻說話,直言道:“上次屬下犯了錯,軍門要處罰屬下,屬下絕無二話。只是軍門將商號拆得七零八落,屬下還是想不通!”
林純鴻的臉sè變了變,冷聲道:“到底是想不通拆分商號,還是不甘心居於張府令之下?”
“這……”林純鴻一把看穿了郭銘彥的小把戲,讓郭銘彥臉sè漲得通紅,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林純鴻的語氣變得更為嚴厲,教訓道:“你掌管商號這麼久,如果連拆分商號、成立工商司的好處都想不通,我看你連工商司總管一職都無法勝任了!”
林純鴻的話說得這麼重,郭銘彥一下子半跪於地,低著頭小聲道:“軍門……屬下……”
林純鴻放緩了語氣,“起來說話吧!邦泰的形勢擺在那裡,開啟天窗說亮話,咱們無異於在朝廷之外,另立了一個zhongyāng,你什麼時候聽說過朝廷還要自己去做生意的?商號的拆分是遲早的事!”
“再則,這次荊湖地區的商人、還有粵籍海商的實力你也看見了,僅從資金實力上看,絕不亞於過去的商號。與其拼命把自己做大做強,還不如考慮如何管理這幫商人,將這幫商人的實力轉化為邦泰的實力!”
“這些你不可能不明白吧?”
林純鴻反問了一句,讓郭銘彥羞愧不已。的確,正如林純鴻所說,他對成立工商司、拆分商號的好處心知肚明,只是找了一個難以割捨商號的藉口,發洩居於張道涵之下的憤怒而已。
郭銘彥的頭低得更低,道:“屬下明白這個道理。只是覺得這幫舉人、進士滿口虛言空話,非實幹之徒,心裡有所不服而已。”
林純鴻冷笑道:“張府令、朱幕使是不是實幹家,不用我說,恐怕你心裡比我還明白!而且,我還可以明確地告訴你,能在邦泰立足的舉人、進士,無不是實幹家!馬士奇的本事,你見識過了吧?當初在枝江,每rì風花雪月、誇誇其談,這次到了夔州,將夔州的土司治得服服帖帖,乖乖地接受編戶齊民,其本事如何,任何人都看得見!當初咱們進行編戶齊民時,都沒有這麼安靜的!”
“再拿楊一仁來說,這次楊一仁在江南拉攏了多少官紳和豪商,要是沒有實幹的jīng神,哪能取得這樣的效果?”
郭銘彥的臉sè漲成了豬肝sè,低著頭一言不發。
林純鴻盯了郭銘彥良久,冷聲道:“邦泰旗下,有閣幕使七人,在我的心目中,並無職權高低之分,都可以參加核心決策。如此關鍵之位,你居然為一點蠅頭小利就鬧情緒,還諸多借口和推脫之辭,太令我失望了!”
郭銘彥的心猛然下沉,這次軍門不會免掉我的閣幕使之職吧?他後悔不已,正待承認錯誤,卻聽林純鴻繼續說道:
“我不反對爭權奪利,要是不爭一爭,一點銳氣都沒有,我還看不上眼!關鍵是看你怎麼爭!現在票據擠兌風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