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什麼么蛾子?”
林純鴻不說話,轉頭盯著沙盤半晌,方才抬頭對周望和陸世明說道:“沒準,倪寵的萬餘人馬,就是搶回三天時間的關鍵!”
周望和陸世明吃了一驚。
周望道:“讓倪寵聽號令不難,難在調往何處,才能讓多爾袞停留三rì?”
林純鴻笑道:“不用調動,讓倪寵陪我們演一齣戲即可……”
……
最終,陸世明帶著一絲不確定,說道:“死馬當做活馬醫吧,總好過眼睜睜地看著多爾袞撤退。”
是夜,嶽託終於與多爾袞取得聯絡,直到現在,多爾袞方才知曉,多鐸七千餘大軍慘遭敗績,幾乎全軍覆沒。更為嚴峻的是,霹靂軍團、驃騎軍透過急行軍,業已堵住了嶽託的去路,嶽託大軍覆滅,只在旦夕之間。
尤其當多爾袞看到“勿以吾等為念,請速速北還”之語後,心中鬱悶之極,拿起馬刀,將中軍帳砍得稀巴爛。
一邊砍,多爾袞一邊大吼:“陷阱,陷阱,一開始就是陷阱!什麼要爵位、什麼頓兵不戰,都是誘餌!”
……
最終,多爾袞忍著胸中劇痛,傳令全軍,明早拔營向北。
冷風伴悽月,多爾袞心情煩躁,一點睡意也沒有,帶著幾個親衛,在營內四處巡視。麾下的兵丁顯然還不知嶽託大軍註定覆滅,聽聞明早北還後,一個個興奮得如同過年般,圍著篝火又跳又叫。甚至還有些兵丁將擄掠的財貨當眾炫耀。
也難怪兵丁們會這麼興奮,多爾袞這一路,收穫非常豐富,將近二十萬俘虜、不計其數的牲畜、堆積如山的財貨。所有的兵丁,都已經在暢想回到遼東後的美好生活。
兵丁的情緒顯然感染了多爾袞,多爾袞的心裡好受了點。
與此同時,各路哨探不停地將情報反饋至多爾袞處,其中多為運河之東的情報,這些情報白天無法透過運河,只有在晚上,方有可能讓多爾袞知曉。
“啟稟大帥,霹靂軍團第二軍由滕莊拔營北上,往德州方向開拔……”
多爾袞心裡一動,旋即搖了搖頭。現在,即便第二軍放開了嶽託與運河之間的通道,嶽託又怎麼可能越過運河?
當然,多爾袞可以再次揮兵填塞運河,但是田楚雲的兩個軍團旦夕將至德州,豈容多爾袞從容填塞?
此條情報無用,多爾袞將其過慮。
“啟稟大帥,嶽託大軍拔營向東北……”
多爾袞默然半晌,嘆了口氣。嶽託準備與驃騎軍和龍武軍硬碰硬,是當前最好的選擇。騎軍不像步兵一樣講究縱深,隊形也不如步兵密集,運氣好,沒準嶽託能率一半以上的兵力衝出重圍,返回遼東。至於財貨、牲畜和俘虜,丟了就丟了吧,只要有命在,還怕搶不過來?
“啟稟大帥,霹靂軍團第二軍抵達德州城下,要求入城,遭到倪寵的拒絕。雙方劍拔弩張,衝突一觸即發……”
“什麼?”這條訊息太具有爆炸xìng,多爾袞一下子跳了起來,馬上下令道:“再探!”
“啟稟大帥,霹靂軍團第二軍炮轟德州城,與倪寵開始交鋒!”
多爾袞興奮地在帳內走來走去,不停地念叨道:“天助我也!天助我也!蠢笨的南蠻子,果然低劣之極,關鍵時候,總是內鬥!哈哈,林純鴻,你完全可以再囂張點嘛!”
多爾袞連忙吩咐將阿濟格、博洛和阿巴泰喚來。三人剛至軍帳,哨探的又報道:
“啟稟大帥,第二軍炮火猛烈,不到半個時辰,德州城被轟開了寬達七八丈的口子,第二軍湧入城中,與倪寵爆發激戰……”
四人聽聞後,興奮萬分,阿巴泰更是急道:“十四弟,趕緊傳令給嶽託,讓他趕緊至運河邊,兩路夾攻下,蜈蚣船再多,也無法抵擋,填塞運河最多一天即可完成,嶽託大軍可以藉此跳出包圍圈!”
阿濟格皺眉道:“萬一田楚雲兩個軍團來攻,怎麼辦?”
阿巴泰不滿道:“十三弟,咱們可是四萬多jīng騎啊!”
多爾袞也認為田楚雲的兩個軍團不足為慮,最多在北還時繞過田楚雲即是。
不過,多爾袞重責在肩,不能像阿濟格、阿巴泰那般隨意,正沉吟間,又接到報告:
“倪寵抵擋不住,由德州西門逃竄,逃至運河邊時,將猝不及防的數十艘蜈蚣船付之一炬……”
阿濟格愣了愣,道:“以往作戰時,明軍見死不救者倒是常有,如德州城一般互相攻擊,從未聽聞,會不會有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