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純鴻道:“閣幕屬的話也決定不了,唯一能決定岳父去留的,就是邦泰的前途!”
這個彎轉得有點大,周鳳一時理解不了,怔怔的看著林純鴻。
“做事情,我心裡有個準則,就是邦泰的利益。如果岳父繼續擔任閣幕使,對邦泰的發展有利,即使大家都反對,我也會讓岳父繼續留任!如果對邦泰的發展有阻礙,即使大家都支援,我照樣會撤掉!”
“那現在爹繼續擔任閣幕使,對邦泰有利還是有阻礙?”
“現在還不能確定,監察府的報告還未送到這裡來!所以說,邦泰的事情,無論你怎麼攙和,終究改變不了絲毫!”
周鳳默然不語,繼續湊著鏡子發呆。
林純鴻心裡篤定,周鳳即使現在接受不了自己的觀點,慢慢也會想通的。於是,他不再糾纏周望去留一事,準備丟擲他思索已久的方案。
“小鳳兒,還想不想繼續管理貨棧?”
周鳳的心微微一動,點了點頭,繼而又搖頭道:“有了小瑜兒,我哪有時間去貨棧?還有,娘去年就把家裡的事情全交給了我,我沒空。”
“區區三四十人的管理,能花你多少時間?還被你當成了正事,讓娘再管一段時間吧。至於小瑜兒,你工作之餘多陪陪就行了,難道需要你每rì都捧在手裡?”
周鳳沉吟道:“管一個貨棧,太小了吧,管多了,我又沒有時間,這個……”
林純鴻心裡暗笑,知道周鳳起了與崔玉兒攀比的心思。“管貨棧對你來說,輕車熟路,太沒有挑戰xìng了。我想讓你從事一個非常新鮮的事情。”
“什麼事?”
“開一個新的商號,三一社!”
“三一社?這麼古怪的名字啊?主要幹什麼?和邦泰商號搶生意?”
林純鴻搖頭道:“‘三一’二字從孔子的‘耕三餘一’中化來,比如,長江上有一條船,這船面臨著被江匪打劫、觸礁、風浪的威脅,說不準哪rì就遭災了,船老闆損失不就大了?如果船老闆每年定期在三一社繳納一筆銀兩,遭了災之後,三一社賠償一大筆金錢給他,那麼船老闆心裡是不是特別踏實?”
周鳳驚呼道:“你說的三一社完全就是一個虧本的商號嘛,我去做什麼做?”
“哪會虧本呢?你想想看,假如長江上有一千條船,每年遭災的有十條船,如果每條遭災的船需要賠償一萬兩銀子,那麼需要賠償十萬兩銀子,如果讓三一社不虧,每年每條船需要徵收多少銀子?”
“一百兩。”
“對哦,對船老闆來說,一年一百兩是不是不算什麼?但就這一百兩,卻能保證一年時間內的安全,你想想看,那些船老闆豈不是趨之若鶩?”
周鳳反應敏捷,馬上道:“如果我定每條船每年收兩百兩,那麼就是十萬兩的純利!哇,這個生意好做啊……不對,不對,我怎麼知道每年就只有十艘船遭災呢?要是一年有一百艘遭災,我豈不是虧死了?”
“呵呵,你到郭銘彥那裡查查,每年遭災的船隻大概佔幾成,心裡不就清楚了?一般來說,每年這個資料變化不大。根據這個比例,你再算每條船收多少,那可是穩賺不賠啊!”
周鳳喜得一躍而起,縱身鑽入林純鴻的懷中,雙手攬住林純鴻的脖子:“三哥哥,你出錢,我去開三一社,定然讓你每rì有花不完的銀子!”
“嘿嘿,我說得比較簡單,真實情況遠比這複雜,需要制定嚴格的章程,要不,待崔玉兒進門後,我讓她協助你?”
“崔姐姐幫我,軍情司怎麼辦?”
周鳳的一聲崔姐姐,直讓林純鴻喜上眉梢,他笑道:“軍情司的yīn暗事太多,崔玉兒不合適,還是讓她來幫你吧!”
周鳳沉吟道:“我和崔姐姐都忙事情,誰來照顧你?不如把蓮娘和小荷叫回來服侍你吧。”
周鳳眉飛sè舞,忍不住摸出筆墨紙硯,開始寫寫畫畫。
林純鴻看著周鳳迫不及待的樣子,暗歎道:女人啊,一定不能讓她閒著,閒著就惹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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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瀝瀝的chūn雨下個不停,樹木和青草渴了一個冬天,此時吸飽了水,顯得格外青嫩和jīng神。
林純鴻站在穿廊上,望著細密的雨絲,思緒萬千。容美之戰後,本以為會輕鬆點,沒想到家裡、邦泰內部烽煙四起,耗費了他大量的jīng力。
前rì,監察府升堂處理了一起偷稅案件,案件的被告便是張明橋。張明橋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