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似乎是註定讓人不能安歇的夜晚。
縣城裡“錢來也”賭坊後面的院子裡,也有個久久未能入睡的人。
正是坊間流傳的能治小孩啼哭的魔人,四爺是也。
這四爺也是個傳奇人物,當年這“錢來也”賭坊的老闆李榮也就是四爺的爹,當時因為跟著任上的楊縣令很有一套交情,後來楊縣令因為犯了罪,被下了獄。
而新上任的縣令第一把火就落到李榮頭上,李榮沒了靠山,自然是樹倒猢猻散,底下的人供出的罪名能讓他死一百八十回,最後落得個查收家產,身首異處的下場,李秋兒的爺爺好巧不巧的也參與了這個案子。
那時的四爺也只是個嗷嗷待哺的嬰兒,哪曾想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李榮的兒子也不知道怎麼的就牽上了現任縣令的線,還成為了其大舅子。
而之所以說四爺是個魔人,是因為當年凡是舉報或者揭發了他父親的人,無論現在年紀大小,幾乎都是家破人忙的下場。
李老爺子當時也只是奉公執法,可是現在也受得這家財散盡的報復。
“明天收完最後這一筆賬,相信父親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第二章 幽會
李嬸把廚房事物做完,看著鍋裡還有點熱水,想起自己男人今天奔波了一天,又到外面拿了個洗腳盆子進來,把鍋裡所剩不多的水舀乾淨。想著那死鬼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明天還要早起,便拿起灶臺的醋,咬了咬牙,倒了四分之一到洗腳盆子裡。
此時剛吃飽喝足的李大正愜意的躺在床上,腦子仔細的回想著自己今天所說的每一句話,所做的每一個表情,自認為沒有什麼缺漏。便放心的舒了口氣。
老爺子的傷心,周氏的無措以及老爺一家的離開,都在自己的計劃中。唯一在自己意料之外的是三小姐當時的沉穩應對,想起當時那兩雙同樣銳利的眼神,不禁一陣恍惚,要說老爺子能有那樣的氣勢,那是勿容置疑的,畢竟二十幾年的師吏不是白混的,可是出現在年僅六歲的三小姐身上,那就太反常了,更何況三小姐平時就是個三棍打不出個悶屁的性子。
“事出反常便是妖。”李大豁然而起。正推門而入的李嬸被他突如其來的反應也嚇一大跳,端著的洗腳盆差點脫手而出,好不容易穩住,可盆裡的水恰巧的淋了李大一身。
“作死呢,蠢婆娘!”反應過來的李大一腳往李嬸腿肚子踢去,剛剛站穩的李嬸下盤一個不穩,直接的摔在地上,滿盆的加了醋的水兜頭兜臉的落在李嬸身上,水滴順著臉頰流中嘴裡,還沒到達心肺,就心酸的淌起了淚。
顧不得擦拭眼角的淚珠,李嬸連忙撐起身子,拿起衣架上的毛巾,想幫丈夫擦拭,可揚起的手卻停在半空,看著自己心心念叨的愛人,正滿臉鐵青,嫌惡的瞪著自己,李嬸忍住心中的悲傷,只得把毛巾往前遞了遞,低低的道:
“擦擦吧,免得待會著了涼。”
李大卻對李嬸遞過來的毛巾看也不看,只是怒哼一聲:“沒用的蠢貨。”便頭也不回的摔門而出。
李嬸對於丈夫的粗暴雖然習以為常,可心中還存留一絲僥倖與念想,此時終於忍不住,低低的啜泣起來。
柳兒好不容易服侍完李秋兒,正想來父母房中探問情況,哪曾想一進門就看到母親這一傷心狼狽樣。
“娘,你就不能硬氣一回,為什麼每次對父親都要逆來順受?!”氣不打一處來的柳兒一邊拿起毛巾幫母親擦拭,一邊既傷心又恨鐵不成鋼的咬牙說道。
李嬸知道女兒責怪自己立不起來,其實她又何嘗不想,可是自從嫁給李大十來年,自己就只生了個女兒,且生柳兒的時候傷了身子,只怕以後都不會有孩子了。李大沒有一封休書的把自己踢開,自己就該感恩戴德了,哪敢幻想奢求更多。
“哎,柳兒,這都是命啊!娘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柳兒最聽不得這沒骨氣的話,可對於自己的親孃又不好說什麼重話。只怕說了,她也聽不進去,只是徒增份悲傷罷了。
柳兒看著了無生趣的母親,對王**的恨意不由得又添了幾分,知道父親之所以對娘越來越差,還不是因為外面這個臭女人的調唆。
想來碎屍萬段那都是便宜她的,不把她挫骨揚灰,就是她柳兒重來這世上白走這一遭。
此時的王春鳳全然不知早有人對自己虎視眈眈,正忙著應付李大的上下其手。看著身前對自己愛慕不已的男人,王春鳳就一陣快意,心道:
“**又怎樣!自己不也可以吃香的,喝辣的,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