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奶奶,這兩份東西是我爹爹重病之時寫下的休書和遺囑,一共一式三份。另外兩份分別在李老太爺和村長手裡。”
果然是讀書人,知道王寡|婦靠不住,所以未雨綢繆的為自己的女兒留了條後路。可憐天下父母心!
邱奶奶撫了撫李菲兒的後背,連聲道:“這就好,這就好。有了這份休書,你娘就是再狠心,也沒權利把你賣了。”
若不是逼不得已,她又何曾想弄成如今這母女反目成仇的境地。畢竟她可是自己這個世上唯一的一位親人了。
李菲兒抬手擦了擦眼角不知何時滑落的淚珠,抬頭看向邱奶奶,苦澀的點了點頭。
想起自己時間不多,李菲兒臉色一變,急忙道:“邱奶奶,我是藉著進屋換衣偷跑出來的,我娘發現我逃了,她一定會追出來的。所以…”
聽琴曉韻,聽話明意,邱奶奶會意道:“所以你想讓我在你娘把你捉回去之前,把三個證明人以及相關文書找全,然後和你孃親脫離關係?”
“邱奶奶,我們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李菲兒苦中作樂玩笑道。
“你這皮猴。”邱奶奶笑著颳了刮李菲兒的鼻子。轉瞬又嚴肅道:“那你在這裡好好待著,千萬別讓你娘發現了你,把你捉到縣城去。若不然,即使我把人集全了,也是白費功夫。”
李菲兒踮起腳跟,往後院看了看,嬌羞的點了點。
邱奶奶鄭重的把休書與遺書接過來,妥當放好後,又轉到後院交代了白晨幾句,才急急的出了門。
李春兒察覺到自從哥哥去世後,奶奶周氏的精神頭就一直不好,所以只要平時一有空,就會陪在周氏身邊,說說笑笑,希冀以此緩解老人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
正在桂花樹下,一邊給周氏按摩,一邊說些自己兒時的醜事,以此逗老太太歡心一笑的李春兒忽然聽到前面傳來敲門聲,李春兒動作一頓。
自家喪事剛辦完沒多久,竟然會有人臨門?
李春兒和周氏說了句“奶奶,前面有人敲門,我去看看。”便轉身離開。
一直躲在東廂做繡活的韋氏和李夏兒自然也聽到了外面的敲門聲,李夏兒眼神看向韋氏,頭往外面抬了抬,示意讓韋氏出去瞧瞧動靜。
韋氏卻賭氣的把頭一扭,不悅道:“我才不去呢,免得你奶奶看見我,我們又要一番吵鬧!”
李夏兒不贊同的皺了皺眉頭,可惜她又開不了口,勸不了韋氏,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只是做針線活的動作明顯慢了下來,右耳不時的聳動一下。
“呦!是邱姐姐過來了。快坐,快坐。”周氏一看李春兒領進來的是隔壁的邱奶奶,連忙起身讓座,邱奶奶的孫子白晨不但給自家孫子戴孝,而且平時小夥子也時常上門幫忙做事,她心裡感激的很。
“周大妹子不用客氣,我今天找你是有事要商量。”邱奶奶話畢,有意無意的看了眼李春兒。
周氏立馬會意道:“春兒,你還楞在這裡幹嘛,還不快點給你邱奶奶衝壺好茶。”
李春兒知道她們有事要說,也不多停留,笑了笑,便點頭離去。
周氏拉著邱奶奶在石凳上坐下後,才開口道:“好了,這裡就我們兩個,邱姐姐,你有什麼事,儘管開口。”
邱奶奶看了看院子四周,的確沒有人在,其向周氏的方向靠了靠,低聲道:“其實,我來找你,也不是我的事,而是”邱奶奶頓了頓,開口道:“王寡|婦的女兒,李菲兒,菲丫頭,你還有印象吧?”
李秀才與自家老爺子是忘年交,他的女兒自己豈會不記得。周氏點了點,靜待下文。
邱奶奶的身子往周氏的方向又傾了傾,繼續道:“她爹李秀才,是不是有份東西在你老伴手裡。“
李秀才的東西?
周氏想了想才記起來,說道:“我家老頭出門的時候,的確特意的跟我提過這麼一回事。”
老爺子交代,此物誰都不能給,只有李菲兒那丫頭親自過來,才能轉交給她。
周氏一下子警覺起來,疑惑道:“怎麼?你怎麼對這個事情起了興趣?”
有交代就好,邱奶奶鬆了一口氣,她就害怕李老爺子出遠門前沒有交代,看來李老爺子對於今天之事也有所預料。
邱奶奶鬆了一口氣道:“出大事了!”
周氏經歷幾大波折,最怕的就是聽到“出事”這幾個字,其緊張道:“咋了?咋還出大事了?!”
邱奶奶嘆了口氣,繼續道:“那黑心的王寡|婦要把菲兒給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