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像是一盆冷水從冷幽蘭的頭頂潑下,她頓時問了連自己都覺得傻的話:“你怎麼知道?”
尚吉諷刺的笑笑:“你覺得少主會讓不清不楚的人服侍他母親嗎?冷小姐請。”
冷幽蘭瞬間收起無措的表情,用冷淡武裝起自己害怕的心,傅家,那曾經只在傳言中才能聽聞的神話,如今她卻深刻體會到了它的可怕,她不自覺的挺直了背,先一步走在尚吉前面,尚吉看著冷幽蘭僵直的背影忍不住挑眉,難得稱讚一個女人的勇氣和聰明。
冷幽蘭住進傅家的第三天傅擎文才把駱靜的身後事處理好,看尚吉早已經擺在自己桌子上的檔案,很普通的一生,傅擎文扔了資料擠了擠眉心,不知道為什麼他母親給他安排了這樣的麻煩:“你們怎麼看?”
騰安咬著棒棒糖聳聳肩,他沒有見過冷幽蘭的,他能發表什麼意見:“歐陽跟她接觸的最多,還是問他吧。”
被點名的歐陽迅一道冷光立刻射過去,騰安自動把糖收起來:“我也只跟她說過一次話,不過據醫院的人說,人還不錯。”
“知人知面不知心。”
尚吉的一句話其實幾人都同意,特別是她主動提出要去服侍老夫人,雖然從她的經歷看來也合情合理,可是物件是老夫人就要謹慎考慮,一直沒有說話的傅擎文問道:“這幾天她過的怎麼樣。”
尚吉看了看屬下的彙報:“很聽話也很安靜,讓她不要去的地方她不會去,把她的活動範圍限制在主宅部分她也沒有任何抱怨和不滿,上午七點起床,吃過早飯後會在院子裡看一會書,中午吃過午飯後午睡一小時後起來替老主子種菜,晚上八點準時上床睡覺。”
“就這樣?”沒有提出離開,沒有無理取鬧?
“是的。”
傅擎文想了一下,站起身:“她在哪?”
“這個時間應該是在院子裡。”
傅擎文在院子裡找到冷幽蘭的時候,她滿身髒兮兮的蹲在菜園子裡,正興致勃勃聽傅致遠說著什麼,傅致遠好像是在教她要怎麼種,傅擎文笑笑,覺得傅致遠這樣的人退了休老來竟然喜歡種菜是一件太不可思議的事了,在他們身後時建華替他們打著太陽傘,當頭的太陽似乎絲毫都沒有打消他們的熱情,然後傅擎文看到更不可思議的事,那個從來不苟言笑的男人竟然笑了,那女人也跟著揚起燦爛的笑容,傅擎文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笑容比天上的豔陽更加豔麗的錯覺,女人他看多了,在他身邊圍繞的女人個個都是風姿卓越,卻從來入不了他的眼,而現在他卻覺得一個相貌平平的女人笑的好看。
傅擎文不自覺的搖搖頭,卻看見對方已經看到自己時站起身收斂了笑容,禮貌而梳理的對自己點點頭走了過來:“傅先生。”
傅擎文笑了下,看向她身後提著水壺的傅致遠:“父親,時叔。”
冷幽蘭驚訝的轉身,看見她以為的園丁對她和藹的拍拍肩,然後身上的氣質突然一變,冷淡的看了眼傅擎文之後帶著時建華離開。冷幽蘭不禁笑自己傻錯把真龍當地蟲:“傅先生找我?”
“恩。”
“那麻煩你等我五分鐘,我先把髒衣服換了。”
傅擎文並沒有等太久,看著冷幽蘭換了件白色的連衣裙,高潔淡然的表情像是一朵空谷幽蘭向自己緩緩走來,傅擎文的目光多停留了兩秒,冷幽蘭已經坐到他對面:“時叔不知道把我的換洗衣服拿哪去了,我只好借穿房間裡的,走之前我會清洗乾淨的。”
傅擎文忍不住笑笑,時叔的性格脾氣他了解,對看的順眼的人總是很照顧:“那些衣服本來就是為你準備的。”
“傅先生,關於駱姨的遺囑,其實我可以寫一份證明,我們離婚我也不會拿走你一分財產。不過老夫人的遺物中有一把小提琴能不能送給我,那是我母親的。”
傅擎文沒答只是給她倒了杯茶:“聽說冷小姐剛跟男朋友分手。”
冷幽蘭望著眼前的一片菜園,裡面還有她這幾天親手播種下去的種子:“傅先生有話就直說。”
神情比之前冷淡,語氣略帶攻擊性,傅擎文笑著,看來自己戳中她弱點了:“既然冷小姐沒有固定交往物件,那麼留下來如何?”
冷幽蘭驚訝的回頭,目光落在傅擎文臉上,那個噙著笑容的男人,她一點也看不透,既然看不透,她也不想花力氣去猜:“你希望我留下來?”
“我母親希望你留下,我當然想要完成她的心願,如果冷小姐不嫌委屈就留下來吧。”
“傅先生…”
“冷小姐要是執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