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畢業後那年。”陳尋說這句話事微微抬了抬頭,不是高傲。
但根本讀不出他在想什麼。
“挺好的。”方茴淺淺呼了口氣,緩緩吐出這三個字。
半掩的眼簾擋不住淚水,從眼簾滑落。
無聲,無息。
雲淡風輕。
微微側過頭,不著痕跡地把眼角靠在枕頭上。
這樣,再多的眼淚也看不出了。
陳尋仰頭看向窗外開得稀稀落落的梅花。
春深了,它們也是要落了。
落下的花不會回到枝丫上,
明年還會有新的梅花長出,
可也已不是它們了。
它們,一去不復返了。
它們,他們。
沒有留意醫院的繁瑣規矩,觸景生情,下意識地點燃了一支香菸,深深地吸了一口,讓那些據說可以平復心情的煙霧與味道填充滿口腔,又到了肺部。
吐出的煙霧瀰漫開了,病房裡是淡淡的香菸味。
有時候,香菸的味道彷彿也能看出人的心情呢。
是淡淡的憂愁,亦或是淡淡的苦澀。
“咳……”方茴發出了輕微而又略帶剋制的咳嗽聲。
陳尋才意識到方茴一直都是吸到煙會咳嗽不止的,急忙掐掉了煙。
“對不……不好意思,我剛剛忘了。”陳尋情急之下很順手地幫方茴拍著後背順氣。
“沒事……比以前好很多了。”方茴喝了杯水,“你怎麼染上煙癮了。”
淡淡的一句話,沒有過多的情感。不是擔心,不是指責,只是聊天的語氣。
事情過了都有好幾個星期了,時間不長,不能讓一個遍體鱗傷的人痊癒。平靜的表面,也不過是心碎後的倔強而已。
再過一個月,他們便會相隔大洋了。
一切都因為走錯了那一步而改變。
最開始時,方茴還天真地想要補救。
可最後發現,就像被一把鋒利的匕首劃開了一道口子,即使哪一天它恢復了,不疼了,可那一道口子依舊在那裡。
最可悲的是,它的顏色不同於旁邊的面板的顏色。時時刻刻讓你忘不掉,它曾經受過傷。
疤痕,是去不掉的。
記憶,也是抹不去的。
也許,在大洋彼岸,這些東西都會漸漸模糊吧。
等哪一年回來了,或許都有各自的家庭了。
到那時,這些東西只是一段塵封著的記憶罷了。
後來,也便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論發生什麼,不論你是否希望黎明的到來,地球的自轉都不會停止。
這個道理方茴已悟得透徹,當黎明到來時,輕輕嘆了口氣便起身走了出房門。
估計也是晚睡得緣故陳尋起來時朝陽已經高掛,方茴已經不在,只有護士在病房中消毒器具。
過氧乙酸的味道迷茫在病房裡。
“方茴呢?”
“您說的時這床的病人吧。老早就去辦出院手續了,讓我們別那麼早叫醒你。”
“哦這樣。”
說不明道不白的情緒。
走出醫院,陽光撒下,穿透了稀稀落落的雲層,空氣中的微粒也能依稀看到。
反而,迷茫了。
後來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沈曉棠在父母的勸說和陳尋解釋下回了出租屋,也算是破鏡重圓。
方茴的訊息也得不到多少。
日子,就這麼過著。
也許,真的回不去了。
她若是愛喬燃,就讓她隨著自己的心去吧。
對不起她的,是他。
他沒有理由讓她留下,她的青春不該浪費在他身上。
方茴沒有讓朋友去送機,只帶上了父母去機場。
終是要離別的,晚一點,早一點,結果不都一樣。
何必因此平添幾分難過。
望了望手中的登機牌,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
北京,下一次回來不知道是多久了。
不過,這樣,在大洋彼岸的他也會和沈曉棠有個美滿的家了。
時間是良藥,聽說它能讓心的絞痛消失。
只是誰都忘了,良藥,必定苦口。
飛機穿越過北京城上空厚重的雲層。
從視窗看下去,只能看到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