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隊伍當中,看到了騎馬的劉二。此刻他居然還拉著那個強壯的奴隸,策馬的速度卻絲毫不減。奴隸的手腳依舊被鐐銬束縛著,根本跑不快,被他生拉硬拽,手腕腳腕都勒出了血。
劉二此刻像是慌極,不停地用手中的馬鞭,揮打向前邊擋他道路的逃兵,口中大喊著,“滾開!”
忽然間,他手臂不知被什麼東西給向後絆了一下,回頭一瞧,原來是那行動不便的奴隸終於摔倒在地上。
劉二簡直怒不可遏,揚手便將馬鞭朝身後正要爬起來的奴隸背上抽去,嘴裡頭罵罵咧咧,“叫你拖後腿!廢物!”
那奴隸像是恨極,又像是再也忍不下去,竟在起身之時,猛地向劉二騎著的馬身撞去。
若是一般人做此舉,馬匹必定受驚。輕則馬兒四處狂奔,重則可能會被馬蹄踢爆腦袋。哪知此人力大無比,異於常人,竟一下子把馬的重心給撞歪了。
劉二猝不及防,居然連人帶馬一起被掀翻在地。倒下時,右腿還卡在腳蹬裡,被馬身一壓,‘咔嚓’一聲,斷了。
“啊——!!”劉二仰天長嘯,半個身子卡在馬肚子底下,出不來,動不了。還活著的馬兒跛了一條腿,站不起身,只能不停地在地上打滾,磨蹭著劉二卡在下方的腳踝,痛得他鬼哭狼嚎。
“我要殺了你!你這個狗奴隸!”都這樣了,嘴上還不饒人,馬鞭指著站在面前的奴隸,眼睛瞪得血紅。
此時劉戎他們的隊伍已經跑至劉二面前,距離二人不過兩三步遠。
郭搏雄忽然大喊,“全部停下!盾牌兵,照舊封住左右兩側;戟兵,負責阻斷前後;槍兵的所有盾牌,都給我向上頂!第二波來了!!”
隨著郭搏雄話尾的餘音,主徑上所有奔跑著的人們,都不約而同地抬頭望向天空中驟然冒起的滾滾濃煙。一些樹枝被重物壓斷的聲音,伴隨著燒焦的氣味,逐漸由遠及近,撲面而來。
主徑附近的霧氣濃郁,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白茫茫一片。劉戎屏住呼吸,瞪大眼睛左右張望著,卻仍舊是一切徒勞,視線根本不足以看到兩側山坡上面的情形。
不過,僅在須臾之後,她便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得忘記了思考,呆立在原地,動彈不得。
主徑上的所有人也都在同一時間驚呆了,包括被馬壓在身下的劉二,和一旁佇立的奴隸。
因為主徑兩側的山坡上、樹林裡,剎時間滾落下數十個麵包車大小的圓形火球。由於霧氣縈繞,火球進入到人們的視野中時,都已經滾落到了半山腰!
主徑上的人們頓時瘋了,全都像沒頭蒼蠅似的到處亂跑,哭喊著、掙扎著,想要離開這暗無天日的地獄。
由於地勢和人數的原因,八千人的部隊先前經過此處時,只能一字排開,做長蛇狀蜿蜒前進。如今,這漫山遍野夾擊而來的滾火球,卻似一把鋒利的剪刀,對準蛇身中段,快狠準地將其一分為二,阻斷了隊伍的前後聯絡,也擾亂了對方的部署與節奏。
只有劉戎他們的小隊,像搭檔多年的默契同伴,按照郭搏雄的指示,很快用三十三張盾牌,靠人頂人封,搭建出一個大約半圓形的蒙古包。
封頂前,劉戎看到站在幾步開外,正手足所措的奴隸,便大聲朝他喊道:
“嘿!你!就是你!快過來!”
那奴隸聞聲回頭,看到劉戎舉著圓盾,在盾陣中間朝他招手,趕緊拖著腳下的鐐銬,朝盾陣跑來。哪知剛跑一步,脖子上驟然一痛,回頭一看,劉二死死抓住他脖子上的鐵鏈,半截身子還壓在馬肚子底下,目光中全是乞求。
“帶我一起……”
山坡上滾下的火球,眼看就要來到跟前,盾陣中有個沉不住氣的兵先開口了,“別管他們了!他不過來,我們沒法封頂,會連累我們的!”
劉戎眉頭一皺,剛想說話,郭搏雄居然少有地激動吼道,“難道你要死的時候,也希望別人見死不救?!”
聞言,劉戎頗感意外,腦海裡還殘留著之前兵卒說他的那句話,“為何就他一個人活下來?每次都是?”
郭搏雄又低聲對劉戎說,“我們需要人撐頂。”
劉戎抬頭一看,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左右是各五個盾牌兵,前後是各五個戟兵,圍牆是砌好了。十個槍兵,也已經通通將盾牌往上頂,作成了房屋的天頂。但也就是這看似堅固的臨時板房,最中間的位置卻沒有可以支撐盾與盾連線處的頂樑柱。僅靠郭搏雄、劉戎和謝瑜三人,橫著的三張盾,是絕對頂不住四個交接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