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瑟瑟冷聲道,“明春水,既然知道了,你該放我離開了吧!”
“如若我說不呢?我偏要留下你,永不放你走!”明春水的聲音從黑暗中徐徐傳來,帶著永不放棄的篤定。
眼前一片幽黑,瑟瑟看不到明春水,卻能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凌厲氣勢,很顯然,他是生氣了。自從相識以來,她還從不曾見識到明春水生氣。雖然說,她知曉,身為春水樓的樓主,必定也是身經百戰,心狠手辣的。可是,他在她面前,永遠是那樣慵懶的,灑脫的,戲謔的,好似雲朵一般純淨明朗的。
然,今夜,他終於生氣了嗎?
他的氣息透過夜風向她身上一點一點侵來,凌厲、霸氣、憤怒。
瑟瑟慘然一笑,伸手,摸到腰間的刀柄,一點,一點,輕輕地抽了出來。
明春水看到她的動作,眸光一寒,冷聲道:“江瑟瑟,你要做什麼?”
新月彎刀在火光映照下,閃耀著冷冷的寒芒,那冷冷的寒芒將瑟瑟的清眸映亮。
瑟瑟眯眼呵呵笑著冷聲說道:“明樓主,今夜我是一定要走的,請你放了我,不然,我們只能兵戎相對了。”
“哈哈哈!”黑暗裡,傳來明春水的笑聲,狂傲中透著深深的痛楚和濃濃的自嘲。
“好!好!江瑟瑟,既然你這麼想走,那你好自為之。”他似乎是又氣又恨,冷笑了幾聲,便聽得他腳步聲漸行漸遠。
他走了嗎?
良久,瑟瑟依舊怔怔站在那裡,聽著周圍的動靜。
靜,夜好靜!沒有一絲聲音。
瑟瑟終於舒了一口氣,但是,心頭犯上來的除了苦澀卻還是苦澀。
他走了!走吧!
把所有的溫暖、所有的羈絆、所有的柔情都統統帶走,把堅硬、孤單、寂寞和傲岸統統都還給我。
默立片刻,瑟瑟抓緊彎刀,向前探著,緩緩挪動著腳步。
一步,兩步,目盲的人要在山裡行走,是何等艱難。四周的黑暗令她心中極是焦躁,這眼睛怎地就這樣無緣無故盲了呢?他著實是狠心啊,竟然都沒有將雲輕狂來為她治眼。是了,雲輕狂應當是還留在春水樓為他的意中人治傷吧!怎麼可能顧得上她。
她淡淡笑了笑,繼續揮舞著彎刀前行。一不小心,腳底下不知被什麼絆了一下,身子向前傾倒。瑟瑟提起內力,身子向後一飄,總算是沒有撲倒在地。只是,後背卻毫無預兆地撞到了樹幹,一陣疼痛襲來,她如破娃娃般掉倒在地上。
耳畔一陣風聲襲來,瑟瑟大驚,手中彎刀向著虛空之中劃去。一招落空,手腕驟然被握住,彎刀已經脫手,到了別人手中。
四周靜悄悄的,瑟瑟感覺到了面前凌厲的氣勢。不用猜,她也知曉是明春水又回來了。
只是一招,他便奪了她的彎刀。是了,天下無敵的明樓主,縱然她沒有目盲,也不是他的對手,何況,如今,她是目盲啊。
明春水靜立在瑟瑟身前,居高臨下俯視著瑟瑟,冷聲道:“江瑟瑟,你要勝過我,還差得遠!”
他的聲音,從黑暗中悠悠傳來,有如魔音。
瑟瑟淡淡一笑,無論比什麼,她都不是他的對手啊!
他的大手扣住她的纖腰,將她整個人攬起來。他將她抵在樹幹上,俯身,火熱的吻便落了下來,帶著他的怒意,帶著他的愛戀,好似懲罰她一般,那麼強勢,那麼霸道,那麼狂野地吻著她。沒有一絲溫柔,好似要將她整個人生吞活剝。
她氣恨交加,張口咬了他的唇,他不以為然,依舊和她繼續糾纏。唇舌交纏間,血腥味瀰漫。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終於放開她,在她耳畔低低說道:“江瑟瑟,這一世,你休想逃離我身邊。”
一字一句,有如宣判。
一聲聲,有如魔障。
腰間忽然一麻,她被他點了穴,虛弱的身子跌倒在他的懷裡。耳畔一陣呼呼的風聲,她感覺到他抱著她,從山間飛縱著。睡意漸漸襲來,他點住的是她的睡穴。
*
夢裡依稀去過許多地方,從璇璣府的初見到翰海上血戰,從臨江樓畔的琴蕭合奏到海上風雨同舟。最後停留在那片花海里的絕舞。他寬大的手掌託著她,她如同蝶一般翩舞。
她以為找到了那雙可以託著她翩舞的手掌,可最終發現,這或許只是一個妄想。因為那雙手,可能還會去環抱別的女子,不僅僅屬於她。
一片鳥鳴聲啾啾傳來,瑟瑟緩緩睜開雙眸,可是入眼處,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