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聽不出來,但如何又瞞得過瑟瑟。每一處細小的紕漏,伊冷雪似平也覺察到了,盡力用臨場發揮去彌補。
想必是伊冷雪要故意輸掉,是以才會故意彈錯的。看來,伊冷雪對夜無煙也是很有情意的。整個曲子彈下來,倒也美妙動聽,似瀟湘水雲,韻在天邊。若泉水叮咚,意浮山外。
那些北魯國的子民,聽得如痴如醉。
後面有人低低說道:“天籟仙音,這次又是伊祭司贏了。”
“是呢,且不說別的,就憑伊祭司演奏的是南越那些女子也演奏不出的古曲,就已經是贏了。”
瑟瑟心中微微一驚,伊冷雪都故意奏錯了,竟還是贏了?
果然,伊冷雪下去後,聽的如痴如醉的草原子民一致認為伊冷雪的曲子是天籟仙音。新的祭司,依舊是伊冷雪。
瑟瑟凝眉,望著周圍那些痴迷的面孔,心頭忽然明白了。
北魯國民樂,是以腰鼓馬頭琴為主,而伊冷雪演奏的古琴,卻是源於南越。對於聽慣了腰鼓馬頭琴的北魯國子民,伊冷雪用古琴演奏的曲子,無疑便是天籟。
身為北魯國子民的伊冷雪不可能不知曉這一點,這麼說,她演奏古琴,並非故意彈錯。而是,真的彈錯了。瑟瑟記起,古譜都是手抄本,本來都有些模糊難辮的,看不甚清的。
她選擇古琴,就是要從聽者的心理上取勝。從這一點來看,伊冷雪,倒是一個聰明的女子。
瑟瑟忍不住抬眸向前方的雅座望去,卻只看到夜無煙的背影,看不到他的面容。想必此時,他必是很傷心吧。因為傾心的佳人,對於祭司這個位子的熱愛,顯然已經超過了他。
瑟瑟忍不住有些替夜無煙悲哀。
就在此時,伊冷雪緩步走上高臺,向著高臺下的子民輕輕施禮。那張絕美的玉臉,皆是清冷聖潔的表情。
“慢著!”一道清澈優雅的嗓音想起,但見的夜無煙從雅座上站了起來,緩步踱上了高臺。
伊冷雪看到夜無煙走來,白淨的臉色忽然褪盡了血色,一張臉,真好似冰雪塑就的一般,白而清冷。
夜無煙長身玉立在高臺上,飄逸的寬袍隨風輕揚,他唇角一勾,淡淡笑道:“各位都認為是伊祭司贏了,可是難道你們沒聽出來,伊祭司所彈的曲子,有多處錯處。”
“錯處?”那些北魯國子民隨即高聲嚷道,“哪裡錯了,我們不管,我們覺得好聽的很。”
“是嗎?”夜無煙轉首,眸光復雜地看了一眼伊冷雪,淡淡道:“那是因為你們沒有聽到真正好聽的樂音。”
如夢令 021章
伊冷雪從出現到現在,神色一直是聖潔清冷的,沒有一絲表情,似乎臉上帶著一張無形的面具,不管發生任何事,她都是那個聖潔高貴的祭司,都不會令她有一絲的動容。
可是,從夜無煙上臺的那一刻,她臉上那無形的面具便瞬間冰消雪融一般化去了。而乍聞夜無煙的話,她臉上更是閃過種種複雜的表情,雖然,每一種表情也不過是乍現便消失,卻還是被臺下的北魯國子民瞧見了。
這個男子竟然令他們仙一樣的祭司如此動容,他是誰?
“你是誰,竟然在這裡胡言亂語,詆譭我們祭司的才藝。還不下臺來!”有的人並不知夜無煙是南越的璿王,大聲嚷嚷道。
“你說有更好聽的樂音,那就奏來聽聽,不然我們是不會相信你的話的。”又有人大聲喊道。
叫嚷聲和不滿的抱怨聲此起彼伏,可見,伊冷雪在北魯國子民心中,還是有一定的影響力的。
雲輕狂凝眉問瑟瑟:“江姑娘,你聽出錯處了嗎?”
瑟瑟頷首道:“確實是有幾處錯處,不僅如此,整首曲子的韻味也與原譜截然不同。此曲名《國風》,根本不是那位祭司所彈奏的泉水叮咚之音。”
雲輕狂別有意味地望著瑟瑟,嘻笑道:“我早就說了,琴棋書畫皆精的佳人,只能出在我們南越那樣的詩書禮儀之國。北魯國的,不過是贗品罷了。江姑娘必會演奏此曲了?”
瑟瑟頷首淺笑道:“只因各國的風俗不同而已,北魯國女子能歌善舞,方才第一位女子的腰鼓,和後面那位女子的歌聲就極是出色。”
技藝,不僅要靠自身努力修習,也要靠環境的薰陶。如若北魯國根本沒有出色的琴師,伊冷雪又怎能學到高超的琴技?不過,她所演奏的,已經很好了,就算南越許多女子,怕也是及不上她的。可見,她也是下了苦功的。
叫嚷聲依舊在繼續,可見那些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