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她痴人說夢。
一個青樓女子,僥倖蒙的侯府公子看重,竟然得寸進尺,想讓對方幫自己伸冤。
若非記掛家人,吳可兒無論如何也不敢在薛城面前提出非分之想。說來好笑,在剛認識薛城時,吳可兒曾想過讓他對自己神魂顛倒,然後為吳家翻案便是順理成章之事。
她千算萬算,沒算到,自己也動了心,或許她愛薛城好要更多一點。
“你一片拳拳之心,我怎會怪你。只是過了這麼多年,你還記得家人身在何方麼?”
若是沒有線索,想要尋找八年前被貶黜之人,猶如大海撈針。薛城哪怕有心幫吳可兒,也是鞭長莫及。
聽了薛城的話,吳可兒眼前一亮,努力回憶著。幸而她當年有意識的去記爹爹和兄長他們的下落,並且將完全陌生的地點,牢牢記在心中。
這才在薛城問起來時,沒有傻在哪裡。為了確保所報地點正確,吳可兒逐字逐句的說:“我記得爹爹和兄長,被流放到西北武江鎮上。那時年幼,我只記住了這個地名。至於妹妹,她當年才四歲,我只記得她手背上有一塊胎記,別的便不記得了。她曾在尋芳閣待過,後來似被人贖身帶走。”
談起妹妹,吳可兒黯然神傷。當年她和妹妹被人分開,她進了麗人樓,妹妹則被送入了另一家花樓。
等到吳可兒成了喜姝,有了一定名氣後,她曾試圖託人到尋芳閣問過。結果,吳可兒得到了一個十分意外的訊息,她的妹妹。在進入尋芳閣後不久,便被人贖了身。
誰會贖一個四五歲的小姑娘,吳可兒百思不得其解。又欣慰妹妹至少不用像她一樣,在花樓之中拋頭露面。
薛城沉吟著思索吳可兒的話,武江鎮位於西北邊陲,是大華國用來流放有罪之人的地方。只要吳英還有其子活著,便不難找。
但是吳可兒的妹妹,到了尋芳閣不久。就被人贖身。那人若是漢陽城的還好。萬一那人只是途經漢陽,一去經年,薛城如何能尋來吳可兒的妹妹。
吳可兒在一旁細心觀察著薛城的神色。見他眉頭擰出了一個川字,滿懷愧疚的開口:“薛郎,可兒的請求是不是讓你作難了。若是——若是,到最後真的沒找到爹爹他們,可兒也不會怪您的。”
薛城斂起愁容,裝作胸有成竹的樣子回答:“沒關係,左右我最近也是閒著。你的事我會上心的。你什麼也不用擔心,在家中等待好訊息便可。”
有所依靠的感覺真好,吳可兒滿心滿眼都是歡喜,她輕輕靠到薛城身上,紅著臉低聲說到:“薛郎,今夜留下好麼?”
佳人主動邀約。薛城心笙盪漾。低頭便是一吻,纏綿的讓吳可兒忘記了憂愁。
有情人終成眷屬。即使不太盡人意,薛城此刻的心情無疑是快樂的。
時間過得極快,薛城與吳可兒琴瑟相合,只羨鴛鴦不羨仙,鄭直卻因之前的紕漏陷入了焦頭爛額之中。
出事兒的時候,正是午後,辛夷昏昏欲睡,宅在家中哪兒也不願去。
就在她閉目養神時,忽而有人急匆匆的衝到面前,喊了一聲大事不好。
冷不丁被人一嚇,瞌睡蟲一下子全飛光了,辛夷磨牙霍霍,等著下人的報道。要是敢拿瑣事來煩她,她定然要給他們找點兒事忙起來,免得如此不識相。
只是,當來人將訊息報完之後,辛夷頓時蒙了。
她顧不得梳洗換裝,直接出了府,徑直朝正源商行下屬的莫個雜貨鋪趕去。
路上,辛夷眉頭緊鎖,暗暗叫苦。
這都快快過去一個月了,辛夷早將無名膏的事兒丟到了腦後,怎麼會突然在今天爆發出來。
鄭直的運氣未免太不好了,無名膏十盒追回了九盒,焚燒殆盡不留一點兒痕跡。流落到外那一盒,辛夷和鄭直剛開始還有些擔心,後來見沒什麼動靜,才放下了這塊石頭。
沒想到這石頭放下才幾天,就傳出瞭如此勁爆的訊息。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當親眼見到圍在雜貨鋪前的人群時,辛夷才意識到此次事件的棘手。
圍在門口看熱鬧的人極多,人群吵吵嚷嚷,但是最吸引的目光的,當時門前擔架上,一個四肢抽搐狀若癲狂的錦衣男子。
那人臉朝下,四肢被人緊緊按著,他拼命的掙扎著,好像打擺子一樣。
遠看著,那人大腹便便,雖然看不到臉,辛夷也能推測出去大概年紀。
滿臉絡腮鬍的鄭直同樣顯眼,他在門前站著,與不停啜泣的來者家屬,耐心的做著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