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兒出息了。辛夷手裡緊握著林然的信,腰上的一陣一陣的疼。
她拿著信上了馬車,自嘲的想,拼了這一身痛,就換了這封信,林然得感動成什麼樣子。
馬車中,辛夷將摺疊好的信紙開啟,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
蠅頭小楷,一字排開,十分整齊。開頭便是夷兒二字,辛夷一哆嗦,不知林然從哪裡學的這麼‘肉’麻稱呼。
薄薄兩頁紙,辛夷翻來覆去的看著。林然遣詞造句十分‘精’簡,這兩頁紙,幾乎將他離開的事,事無鉅細‘交’代了個遍。
沒有標點符號,生澀的文言文,辛夷拿在手裡反覆看,沒有一點兒不耐煩。
在信的最末,林然留了越人歌的前半闋。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
辛夷在心中‘吟’詠著,不知不覺把後半闕唸了出來:“心幾煩而不絕兮,知得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辛夷抓緊手中書信 ,一時不知該做出何種表情。林然這是在向她表明心跡麼,信上毫無**,結尾留這麼幾句話。
這還真是林然的作風,辛夷眼前浮現出林然的面容來。
他清爽的笑容,偶爾流‘露’出的溫柔,還有敏捷的才思,在辛夷腦海中飛快閃現。
含蓄的告白,讓辛夷眉眼含笑,腰間的疼痛好像也減弱了不少。同樣是表白,林然和柳元景帶給辛夷的感覺截然不同。
面對柳元景霸道的示愛,辛夷心頭就像壓上了一座大山。
林然的表白,則像是‘春’雨般,潤物細無聲。他沒有給辛夷壓力,也沒要求她回報什麼。追是默默的告訴她,心念君兮君不知。
彷彿著了魔般,辛夷腦海中頻頻出現這一句,心念君兮君不知。
她將書信原樣合好,只嘆古代沒有手機,不然她就可以拿起電話,給林然發條簡訊。
他念她,她已心知。
喧鬧的大街上,薛城抬頭,猛然發現,他不知不覺的走到了麗人樓下。
此時,黃昏將至,麗人樓前衣香鬢影,說不出的風流奢靡。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在外攬客,朝著路過行人暗送秋‘波’。薛城抬‘腿’想走,兩三步後又停了下來。
阿樹和小三在後面跟著,‘弄’不清楚自家爺到底是要進去,還是要離開。
在兩人看來,男兒進風月場所再正常不過,自家少爺開竅太晚了。
“進去吧。”
薛城回走了兩步,調頭轉向麗人樓。
阿樹和小三相視一笑,尾隨跟上。
‘門’口的姑娘見了薛城,眼前一亮,揮著手帕爭先恐後的往前湊。薛城皺了眉頭,躲開了眾‘女’子的糾纏直接吩咐:“將你們媽媽叫來。”
眾‘女’子見他如此模樣,面‘露’委屈,倒也不敢再往薛城身上撲。
長年在樓裡待著,這點兒眼力勁兒她們還是有的。
很快秋媽媽扭著腰出來,一見薛城她亮眼放光,熱情的說:“呦,真真是稀客。妾身還以為公子貴人多忘事兒,不會來了呢。薛公子,您今兒個有什麼安排?我們這樓裡,可是新來了不少姑娘。”
秋媽媽的殷勤,讓薛城不太適應。上次他來時,麗人樓還沒開張,人不併不多。如今人來人往,時不時有懷中抱著濃妝‘豔’抹‘女’子的男人走過。
嘈雜紛‘亂’的環境,讓薛城皺起眉頭,他低聲說:“樓上雅間,讓喜姝作陪便可。”
薛城點名要喜姝作陪,秋媽媽遲疑了一下,點頭應下。
作為麗人樓中的‘花’魁,喜姝的生意極好,此時正在陪一個富商飲酒。不過,侯府的少爺來了,秋媽媽自然不怕得罪一個商戶。
喜姝本就不耐和腦滿‘肥’腸的商人應酬,秋媽媽找了藉口把她換走,她暗自鬆了口氣。
出了‘門’,秋媽媽拉著喜姝到了揹人的地方,笑出了一臉褶子,諂媚的說:“喜姝啊,你的好日子來了。上次的薛少爺今日又來了,還是一個人。你可千萬要把握好機會,只想哄好了薛少爺,還怕不能換個好前程。”
“薛少爺?”喜姝語氣驚訝,聽不出悲喜,暗地裡心‘花’怒放。
自從別後,喜姝一直盼望著薛城再次出現,然而一天又一天,薛城卻從未踏足麗人樓。
她不由傷感,看來薛少爺上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