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聖旨,讓躲在屏風後的辛夷,聽的頭暈目眩,如遭霹靂,她甚至連封賜的內容都沒有聽清楚。更沒聽到,皇帝另一道,表彰柳元景勇救太子的詔書。
其實兩張聖旨應該換個次序,如此,柳元景也能明白,皇帝為何會突然賜親。
他跪在地上,恭敬接過聖旨,心中無比擔憂辛夷的反應。
聽到宮裡來人的訊息之後,辛夷為了探聽虛實,躲在了屏風之後。這就意味著,聖旨上的內容,她全部聽在耳中。
“咱家在這裡恭喜世子賀喜世子,世子好事將近,擇日便可喬遷新居。”
傳旨公公懷中抱著拂塵,笑容滿面的說著恭賀的話,等著柳元景的打賞。
歷來宮中太監對於賜婚封賞的聖旨,都是爭著來傳遞的,因為收到的打賞,通常是豐厚的。
柳元景雖然心中十分不情願,但是仍舊塞了銀票給公公,接著沉聲問到:“不知公公可知,陛下為何會倉促降下賜婚聖旨?”
那公公手中拿著銀票,喜不自禁,還以為柳元景是擔心聖意不明。他甩了下拂塵,自作聰明的寬慰道:“世子不必憂心,皇上一直很倚重英國公府。你這次東宮救駕有功,聖上全都看在眼裡,故而下旨賜婚。您呀,就等著佳期來臨之日,做新郎便可。”
他說完之後,還菸嘴一笑,讓人陡然生出一地雞皮疙瘩。
柳元景只得敷衍了事,送走了傳旨公公。
等人走之後,柳元景手中握著沉甸甸的聖旨面色凝重,連金武和火武,都露出沉悶的神色。
婚嫁乃是人生大事,聖上突如其來的聖旨,兒戲的讓人猝不及防。
柳元景在身份敗露之後,已經做好打算,等辛夷身體康復只好,便帶她離開。
直到來自禁宮的馬車停靠在門前,手捧聖旨的小太監,將聖旨讀完,柳元景手中真切拿到了聖旨,才知他竟然被賜婚了。
辛夷手扶著屏風,腦袋裡反覆迴響著聖旨上的話。柳元景要和平陽公主成親了,他們兩個人怎麼會突然扯到一起。
難道其中發生了她不知道的事麼,辛夷昏沉間。好似踏在雲端,尋不到方向。
他要成親了,那她該怎麼辦,辛夷猶如驚弓之鳥,五臟六腑間翻滾著疼痛。她好不容易全心接納了柳元景,難得生出克服一切困難的勇氣。
可是這道聖旨,又算什麼?
抗旨不尊在大華國等同於謀反。辛夷又怎能讓柳元景往火坑裡跳。讓聖上收回聖旨。這更是不可能。
古人信奉皇上乃真龍天子,一人之上萬人之下,所發聖旨就是天意。何況。皇上自詡一言九鼎,怎會輕易收回賜婚的旨意。
到來了這種時刻,辛夷才發現,她本以為與柳元景之間沒有隔山隔水。只是隔著世俗之間的偏見。
如今,辛夷才明白。原來她和柳元景之間橫亙著一條銀河。
淡淡苦澀湧上心頭,辛夷腦海中翻湧起陣陣激浪,最後慢慢平息。
她,似乎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也沒有干涉的道理。
一扇小小的屏風,將兩人隔成了兩個世界。
柳元景拿著聖旨,望著屏風。腳下好像生了根一般,不知該如何走過去。
來平京城前。柳元景設想過無數次,當英國公世子的身份被人知曉後,該如何決斷。
在身份敗露之後,一切如柳元景所料,並沒有掀起大的風浪。連皇上也以,允許太子設宴的舉動,預設了柳元景的到來。
一切,都按照柳元景的計劃進行著,只要辛夷身體恢復了,他們可以隨時離京。
然而,就在這種關頭,皇上竟然毫無徵兆的下了一道賜婚的聖旨。若不是上面的玉璽印記做不得假,柳元景還會以為是誰和他開的玩笑。
皇上從來不曾傳召於他,他與平陽公主僅有兩面之緣,加起來不到一刻鐘。
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人,怎麼突然就被聖旨給綁到了一起。
想到此處,柳元景有苦難言,目光復雜的投向了屏風。
辛夷這個時候,一定很傷心吧,柳元景默默試著去體會她的心情,心口處一陣陣疼痛著。
他在她面前,提了那麼多次,以後一定娶她過門。只是,聖旨已經下了,還有轉圜的餘地麼?
婚期定在嘉平月廿日,離現在只有三個月。區區三個月的時間,他能夠想出解決的辦法麼。
柳元景如此無力,但是想到辛夷此刻更加傷心難過,他將聖旨交給金武之後,堅定的走到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