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曾思考過?”又哈哈笑了一聲,道:“真是大開眼界,在朕有生之年,竟能聽到滔滔兒教訓旁人要多思考。”
☆、第二十六章:賤妾杜十娘恭請聖安
明晃晃的日光傾斜而下,落在金絲鐫繡的降紗龍袍上,淡淡的折射出赤金光芒。皇帝嘴角掬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眉眼間磊落分明,周身籠罩著暈染般的明輝,氣定神閒,恍若天人。
呂公弼和青桐早已尋了來,只是瞧著聖駕在,不敢造次,只躬身隨著眾人立在旁側,屏聲靜氣。滔滔聽見皇上說話,咋咋呼呼的往趙曙懷裡一撲,將臉埋在他衣襟裡,假裝自己什麼也看不見。
趙曙臉上一黑,用手擒住滔滔的後領往外扯,像拎小雞似的,壓著她脖頸朝皇帝躬身請安,道:“皇叔萬福。”滔滔兒也只好跟著小聲道:“皇姨父萬福。”聽得那造事的妓女臉都綠了,全身瑟瑟發抖,腿腳發軟,幸而倚著壁柱,才不至於跌坐。
皇帝問過趙曙手上的傷,才沉聲道:“滔滔兒,你過來。”
滔滔兒應了一聲,順從的往前走了幾步,站在皇上眼底下,卻不敢抬頭,只是盯著那只有九五之尊才能穿戴的繡金龍紋白襪黑舄,默不作聲,一副乖巧模樣。
她並不是怕皇帝,而是深深的知道,若是違逆,甚至會牽扯至皇后姨母。幼時,她曾被接入慈元殿教養,深宮之中,除了鸞鳴殿的蘭貴妃,無人敢在皇帝面前說半個“不”字。那一年,她和福康公主打架,臉上被抓了長長的血痕,差一點就失了容貌。明明是福康的錯,可是皇帝卻衝著姨母大發雷霆,差點廢后。
只因為福康,是蘭貴妃的長女。
有御醫過來伺候趙曙重新包紮傷口,引著他往旁側廊間角門去清洗上藥。進了門裡,他又回了回頭,只見侍衛們層層圍繞把守,皇上隱約說了句什麼,滔滔兒抬起頭,明媚的陽光從她的側面傾瀉,鑲嵌出好看的輪廓,映襯著驚心動魄的美。
滔滔恭敬回道:“《詩》、《書》、《論語》都已經學完了,如今先生們教的是《周禮》。”
皇帝問:“可有考試?”
滔滔道:“考了,得了乙等末分。”
皇帝頷首,道:“雖是末分,卻也是乙等,比小時在宮裡總得丙等要強。”說完,又問:“剛才怎麼回事?怎麼又和人打起架來?”官家本就子嗣甚少,又曾教養過滔滔,幾年未見,瞧著她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言語間也甚知禮儀,便比旁人要多喜愛三分。
那造事的妓女聽皇帝問起,嚇得幾乎要暈過去,手腳發抖,惴惴不安。這時,忽見杜十娘俯身跪下,叩首道:“是賤妾管教下人不嚴,請皇上恕罪。”
呂公弼望過來,見十娘面色鎮定,禮儀得當,不禁暗暗嘆道:“不愧是汴京第一妓女,果是名不虛傳。”又抹唇一笑,心道:“倒成全了她,今後必將名聲大噪,更勝於前了。”
皇帝對女人總是溫情脈脈,甚少假以顏色。此時見杜十娘為姊妹出頭,越發存了幾分好感,便問:“你是何人?”
杜十娘抬起頭來,以柳面芙蓉之態垂眼道:“賤妾杜十娘恭請聖安。”
☆、第二十七章:算你厲害,竟敢不聽皇命
風塵中出來的女子,極善揣摩男子心思。十娘微微抬眸望去,見皇帝黑瞳深深,面目清朗,眼神所到之處,自有一股帝王氣勢,使人臣服、卑怯。她閱人無數,男人們眉一挑,就能知道喜樂,啟一唇,就能猜出幾分。
可是她望著皇帝,卻什麼也看不見、看不懂。
皇帝也看著十娘,見她一介女子竟敢與自己對視,倒有幾分詫異,隨即道:“起來吧。”
十娘忙道:“謝皇上。”說完,垂落眼眸,盈盈起身,姿態猶為嬌美。
滔滔不想在眾人面前再提皇后失寵之言,連忙道:“是滔滔魯莽,請皇姨父不要追究。”
言語間,鑼鼓敲打之聲四起,有內侍躬身上前,道:“皇上,蹴鞠比賽開始了。”滔滔往場上望去,果見有穿著青錦衣和白錦衣的兩隊儒生齊跑入場中,彩旗飛揚,人群沸騰。
皇帝見此,也不想再理論什麼,只隨口說了幾句滔滔兒不該打架,應守禮儀等話,就道:“你要不要隨朕到御棚中賞球?”別說御棚地處高位、視眼開闊,是賞球之最佳場所。更何況,這是皇上聖諭,金口玉言,旁人哪敢說“不”。
可滔滔兒這個大腦缺了根筋的傢伙,連想也沒想,道:“我還有幾個同窗在等我。”皇帝一愣,倒也不見怪,點點頭,領著儀仗去了。
方平一直隱在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