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ny眼珠一溜,想了想,還是說:“不行啊,今晚買了戲票看七點半。”
“那麼,晚上回來吃糖水。”
還是屈服。“好吧,哪一種?”
“紅豆沙?白果腐竹?蓮子蛋菜?”
“紅綠混合加麻蓉湯丸。”Sunny眯起眼一副饞嘴相。
阿夜眼見能成功引誘Sunny晚上回家,暗自舒了一口氣。
Sunny離開後,阿夜再踏了十五分鐘健身單車,然後又餵了熱帶魚,洗了臉,繼而走到街市買材料煲糖水,整個過程,她也是笑著的,笑得生硬而刻意,她不想自己不開心,所以退自己笑,縱然笑著的樣子實在尷尬。
洗紅豆綠豆,開水煲水加片糖。阿夜以一種奇異的寂寞感完成所有動作,站在廚房內,瞪著那大大的煲,她但覺一片茫然。
該不是喜歡天宙吧?從前也不覺得的,為何他不在,她便變得如此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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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件事既荒謬又自私,當別人對你好你不稀罕,一旦他停止所有關心,你才驚覺從前不真實的原來是最真最實在。
最初失去Marc,阿夜只覺天旋地轉世界停頓,她曾經以為,既然Marc也可以失去,世上再沒什麼不能失去。
現在天宙走了,她感受到是沉著的寂寞,沒有激動沒有哭聲,只是,突然都變得寂寞了。
Sunny、安仔回來後,阿夜熱情地招呼他們兩人喝糖水,那熱烈的態度,明顯是生怕他們不多喝兩碗。她想留下他們,以便解決她的寂寞。
託著下巴,看著面前親密情侶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糖水,阿夜心想,大概自己很快便會習慣,天宙與自己,就是欠缺這樣子的親密,沒有甜蜜回憶,大概也就很容易忘記吧!
幸好,時近考試,已經三月尾了,溫習功課應可以成為最佳的治療劑。
筆記一箱箱抬到跟前,也忙於四周問同學借功課來影櫻有時候在校園東奔西跑,她也會渴望與天宙碰個正著,不是想開始些什麼,而是,她希望可以溫柔舒暢地問候一下,帶著笑容的,在和煦的陽光下互相對望,開開心心地說說話。阿夜知道,這就是她與天宙沒經歷過的,他倆從沒和和氣氣地說過一句話。
現在願意和氣了哩,她對自己說,但願天宙知道。
就在某天黃昏,阿夜在校務處取過考試時間表後,在升降機內與天宙碰上。
升降機門一開啟,捧著書的阿夜看見天宙與人群步進,即時的反應是瞪大眼,然後就是笑,笑得很傻。
“怎麼你會在十四樓出現?”阿夜問他。
天宙說:“與同事開會。你到二十樓拿考試時間表?”
“嗯。”阿夜說。
天宙望著她,點了點頭,然後下意識地仰臉望著升降機頂的樓層顯示板。
十樓、九樓、七樓。阿夜也模仿天宙向上望的姿勢,一邊盯著下降的數字,一邊在心裡盤算著應再訪些什麼。答應過自己要和藹地對待天宙,剛才笑得尚算和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