螂呀。那一定是晚上客人吃剩下的。那可是金貴大補的好東西啊,二百五二兩半,肯定是阿豬舍不得吃藏下的。算了,既然錯上到你們盤子裡,就算我們店裡奉送好了,便宜你們啦。”
“還便宜了我們?你……”
柳君一下子噎住了。白眼翻了幾翻,一句弱弱的毫無氣力的回擊話,終究哽住在喉嚨管裡沒能吐出來,只能彎著腰一手西施捧心,另一手哆嗦著顫巍巍指著阿嬌搖晃。
老王八笑眯眯看著公司內的競爭對手柳君為一隻蟑螂吃癟了半天,心底感覺舒坦,也絲毫沒影響到他的好胃口。直到瞧著柳君有些背過氣了,這才和阿基碰了一下啤酒瓶,舉起酒猛灌了一口,然後抹抹嘴上的泡沫,裝著很關切地拍拍蹲在地上“呼哧”的柳君的背,讓他好歹緩過氣來,並勸解道:“老柳,你把自己當廣廣不就結了嘛!他們天上飛的,地下爬的啥不吃?什麼蟑螂、螞蟻、蚊子、臭蟲的都是盤中美味。你要不愛吃海蟑螂,不吃那高蛋白的東西就行了嘛,幹啥和個小姑娘過不去?”
王八說完又轉頭對胖丫步步嬌說:“丫頭,把你老闆叫來,我們和他談談。這裡沒你啥事兒。”
“老闆沒空。”
步步嬌擺出白宮總管的架勢,不耐煩地回敬了一句。
“那我找你們白宮的總負責人去交涉。”
柳君這會兒氣順過來,趕緊跟著威脅了一句。
步步嬌一癟嘴,氣焰囂張地頂嘴道:“你找里根總統來也沒用。白宮的餐廳我當家。”
“你當得了白宮的家?”
柳君輕蔑地一撇嘴。
“當然。”
步步嬌脹鼓鼓的胸脯一挺,很自豪地昂首道。
柳君還想再說些什麼,阿基已放下啤酒瓶笑眯眯起身繞到他身後,拍拍他的肩膀在他耳旁小聲道:“阿嬌可能是慫哥的親戚。柳總,慫哥是啥人你可能不知道,那可是這一塊的龍頭老大。看兄弟我面上,剛才這事兒就算過去了。”又掉頭對步步嬌使個眼色客氣地說道:“阿嬌,和你老闆慫哥說一聲,這餐飯打個八折吧。”
“基總,你……”
口口聲聲喊自己兄弟,一口一個貴客,怪不得自己和步步嬌爭執半天他這兄弟不出場,貴客出洋相他裝沒瞧見,原來是害怕得罪慫哥的親戚,間接得罪了黑社會老大。這傢伙忒滑頭,太不地道!
柳君本來也沒打算和一個小姑娘家如何的,只不過敗壞了胃口和心情想找個說法而已。現在一想到阿基這烏龜德行,又聯想到王八在旁邊幸災樂禍看笑話,一股子無名邪火終於遏制不住爆發了。
………【001、由來只有新人笑】………
俗話說,人要是倒起黴來,喝涼水也塞牙的。
我有個朋友叫柳宗軾,在一家副部級的國企工作,是那家公司中南分公司基建處的一個小科長。說是科長,其實處室下面是不設科的,實際也就領導倆退休返聘的,耳朵有點背、腿腳有些不得勁、眼睛有些昏花,除了心臟稍有不正常其餘也沒啥大毛病的原單位老職工,三五天下基層檢查一遍下面各部門房屋的狀況,處理一些修繕、租賃等雜事的主任科員。
由於信奉“多幹事多出錯、少幹事少出錯、不幹事沒有錯”以及“君子之交淡若水”的準則,此君做人做事歷來都很謹小慎微的,從不得罪人也不刻意去巴結誰,所以以前家庭、事業也都還算順利平安。此君對這樣沒滋味寡淡的日子也不是不想有所改變的,卻因唯一粗著膽子博了一把,博來了一樁從天而降的意外財運,但人生的軌跡卻發生了鉅變,而且自此以後黴運聯翩而至,用門板都擋不住。
先談他的財運吧,因為這是起因。
前兩年滬深兩地相繼成立交易所開展了股票證券交易業務,開始的時候敢吃螃蟹的人少之又少,此君所在城市有兩家公司拿到了上市指標,分別在兩地繼飛樂音響和深發展後第二批同時上市。地方政府為了確保借那倆公司的殼上市圈錢成功,不遺餘力在廣播、電視、報紙、雜誌上大肆宣傳鼓動,但當地響應並在股票認購證發售當日前去捧場的老百姓依然門可羅雀。
此君由於愛好文學,業餘時間寫過一本“尹行長和女人們”的小書在期刊上發表過,創作過程對金融證券知識稍有涉獵,於是在那一天大喇喇掏出三千大元,跑到銀行代售點很灑脫地扔在櫃檯上,在全體銷售人員看熊貓或神經病的眼色中,抱了幾十捆一毛錢一張,一千張一捆的認購證回家了。
說良心話,憑他學建築學的老底子,和業餘創作時臨時抱佛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