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底的眸子死死盯著季悠然看了許久,然後又轉回到皇帝身上:“啟稟父皇,正是兒臣。”
“你!”皇帝拳頭緊握,咬牙切齒的低喝,“鳳煜軒,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行刺於朕!”
“反正兒臣就要被您廢掉了,若不拼死一搏,到頭來也只能淪落到一個慘淡收場的結局。”太子仰起頭,俊逸卻帶著陰森的臉上滿是不屑。
皇帝猛烈的喘息起來,重重在身旁的榻上捶了幾拳。“逆子!逆子!朕要廢你,是因你品行不端!你便是真殺了朕,你也做不了皇帝!”
“或許吧!”太子輕笑,目光又轉到季悠然身上。那雙過分深沉的眸光裡竟然破天荒的帶上一抹不捨,“兒臣早在行動之初便已經想到了最壞的結局。只可惜,兒臣本來還打算若是此事不成,便再射一箭,好歹也要將她帶走。誰知道……”恨恨轉頭瞪向屏風後,“竟被那瘸子壞了好事!”
“大膽!”皇帝的臉都氣紅了,“他是你七弟,方才更是救了朕的性命,你便是這樣看待自家兄弟?”
“怎樣看待,現在又有什麼關係?兒臣敗了,兒臣認罪便是。”終於低下他高貴的頭顱,太子淡聲如是道。
“你……你……”
皇帝被他破罐子破摔的態度氣得渾身直髮抖。“好!既然你不顧骨肉親情,那朕成全你!來人!”
“皇上!”
“太子品行不端,調戲風歷國太子愛妾在先,妄圖行刺朕在後,實屬罪大惡極。現除去其皇族資格,貶為庶民,賜毒酒一杯!”
“不!皇上請三思!”話音剛落,一個纖弱的身影倉皇跑了進來,咚的一聲重重跪地。正是被關緊閉的皇后娘娘。
皇帝一臉鐵青:“事已至此,皇后還想為他求情?”
“太子妄圖行刺皇上,臣妾不敢為他多說好話。只是,還請皇上看在臣妾與您夫妻一場,臣妾精心服侍您多年的份上,饒他一條生路吧!”皇后大聲道,低頭咚咚咚磕頭不停。
“母后,算了。”太子卻將她拉起來,“早在行事之初,兒臣便已料到會有今日的結局。說實話,父皇他沒有讓人將兒臣亂棍打死,兒臣已經很滿足了。”
“軒兒!”皇后淚流滿臉,卻依然再次磕頭,“皇上,求求您大發慈悲,饒了太子這一次吧!臣妾……臣妾願讓出皇后之位,只求您放過太子!許他一個宅院,便是終生不得外出,臣妾也毫無異義!”
“皇后這是在和朕討價還價?”皇帝冷聲道。
皇后一顫。“臣妾不敢。”
“既然不敢,那朕決定已出,再無更改!”
“皇上!”
“皇上!”此時,屏風後的荻妃突然跑了出來,也在皇后身邊跪下,“太子畢竟曾為一國儲君,也輔助您做過不少事情。如今雖然一時衝動做出錯事,卻也未曾釀下大錯。我皇室血脈本就稀少,皇后又只育有兩子,前面寧王爺和寧王小世子才剛去了,如今再去一個太子,還能有幾人在皇上膝下承歡?臣妾不才,也知柯兒自小心繫兄弟姐妹,不忍心見到兄長遭遇此劫,還請皇上寬大為懷,至少留下太子一條性命,便是時常想想,知道世上還有一個兒子,心中也會寬慰許多。”
“哎!”聞言,皇帝的臉色舒緩了許多。他親自上前扶起荻妃,“愛妃,你們母子就是太善良了。這些年了,他們數次欺凌你們,你們現在居然還為他們說話,朕真是……”
“無妨。只要皇上後宮安穩,您能專心治理國家,臣妾忍一忍也是值得的。”荻妃垂眸道。
皇帝又忍不住一陣長吁短嘆。“果然還是愛妃心疼朕。”
“皇上!”聞言,皇后仰起頭來,一張精緻的臉上滿是淚痕。在後宮諸妃中,她跟隨皇帝最久,為他勞心勞力,費盡了二十多年的心血,如今卻被他如此訓斥,還聽他讚揚那個每天什麼都不做,就知道哭泣的小女人!她怎麼忍受得了!
聽到她的呼喚,皇帝冷冷回頭:“皇后,你且好自為之。”
皇后一滯,瞬時說不出話來。
太子突然笑了。“母后,聽到了吧?兒臣早和您說過,少管閒事,做好你自己的事便好。你卻不聽,後宮之事要牢牢把握在手裡不說,就連父皇和兒臣的事情也得橫插一腳。現在如何?不僅兒臣厭棄你,就連父皇,他也早厭棄你了!”
皇后的身體立即繃緊,臉色慘白一片。皇帝將臉一沉:“太子,你敢對你母后不敬?”
“因她自作主張,害了兒臣一輩子,兒臣如何還能敬得起來?”太子冷笑,“早在一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