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行省,顧晉文也沒閒著,他直接請求李壯哉派兵,一個據點一個據點的搜尋。拔除!
這一番動作,恰如那破竹的柴刀,所向無匹。一時間百草樓在南方行省的勢力頓時被掃得七七八八。
而百草樓內,那個自以為擄對了人的“飛毛腿”此刻卻是欲哭無淚。
他緊緊地趴伏在地上,任那汗流了滿臉,也不敢動上一分一毫。而他旁邊則跪坐著一臉茫然的楊桂香。
自她被擄來,這人也不說話,一路換馬不換人,一口氣兒就趕到了這個地方。今天早上更是被蒙了眼睛帶到這個不知道是哪裡的大堂上。更為奇怪的是,帶來之後也沒聽到人說話,只有坐在高位上的那個銀面具的怪人冷哼了一聲。
哼完之後。那個擄自己來這裡的人就一臉的如喪考妣,一副趴在地上等死的樣子。
“那個。你要不起來歇一會兒?”
楊桂香也不知道自己腦子裡是怎麼想的,突然就蹦出這麼一句話來。那個擄自己過來的孩子看起來也不大,跟六郎差不多的樣子。雖然擄了自己來,但是這一路上卻也沒苛待自己,因此這會兒看他這樣一副樣子,心裡難免有些不忍。
“啊?呃,那個,不用了。”
地上伏著的人顯然也沒料到這個狀況,瞬間結巴了起來。
“嗤嗤……”坐在高處的銀面具怪人隱身在暗處,只有面上一張銀光湛然的面具在閃閃發著光,顯然也被現在的狀況逗樂了。
“好了,你下去吧,我要同這位夫人談談。”
看著自己的手下一臉如釋重負的樣子,他突然覺得有些意興索然,雙臂展了展,卻把下面的人嚇了一跳。
“撲通”一聲又跪伏在地,“樓主!是我抓錯了人,我現在就把人送回去!還請樓主不要責難於她!”
“飛毛腿”緊緊地伏在地上,心跳如雷,然而嘴上卻不停地小聲唸叨,“我‘飛毛腿’可是最講義氣的,她剛剛既幫我說了話解了圍,自然就不能再放她受苦……”
他自以為聲音小,然而緊張之下力度沒有控制好。又加上高位上那人耳力何好,頓時聽了個清楚明白,他臉色一黑正要發火。
突然又似想起了什麼似的,手高高揮起,又輕輕放下,“下去吧,我不會為難她。”
“哦。”
看著“飛毛腿”一臉懵然的退了下去,那個被稱為樓主的人又忍不住撫額——他怎麼不知道,樓裡何時養了這麼一個活寶?簡直是,一點都不機靈,不!哪裡是不機靈,顯然是木而呆!
待人一步三回頭的退下去,那個高高在上的人垂下頭來,“夫人。”
“啊,不不,不要叫我夫人,我只是一個莊稼人!”楊桂香嚇了一跳,慌忙擺手,“對了,那個樓主,我家裡還有幾個孩子,出來這麼些天他們怕是也急了,反正你們是抓錯了人,不如就把我放了好不好?我保證不會說出你們,一個字兒也不說!”
“你……”百草樓主定定地看著下面的婦人,儘管經過了幾天的風雨奔波,她的神情憔悴,然而一開口卻是擔心家人擔心。
“不怕我為了保守秘密而殺你滅口麼?”
百草樓主的聲音冷冷地傳下來,讓楊桂香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啊!那個,我,我,”
到底是個沒經過什麼風浪的人,她“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所以然來,最後眼圈一紅,惶惶地抹起淚來,“我並沒有做什麼惡事啊,我,不能放了我麼?”
“呵,夫人且先下去休息吧,待我再想想。”
他伸手支了額,似是有些頭痛了起來。
看了這個人,也沒覺得有什麼出奇的啊,為什麼會惹得那人那麼大的動作。雖說他接了司馬相的那單生意,就是為了能跟這個據說是上京最年輕有為的“春風公子”交手。
然而在意識到抓錯了人的時候,他就沒抱什麼希望,原本是想著如果無關緊要就把人殺了得了。
可是還沒等他做下決定,那邊已經顧晉文已經動作了。還是那樣大的手筆,竟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而另一邊,被人引著離開的楊桂香臉色突然一變,露出與方才在大堂裡截然不同的堅毅神色來。
她的手一動,一根尖尖的燭臺尾端露了出來。
然而看著前面引路的大漢,她終於是沒敢動手,而是將東西藏了起來。臉上恢復了那樣一副無知婦人的樣子,亦步亦趨地跟在人身後,時不時的抬手抹一下淚,然而那雙隱藏在袖子後面的眼睛卻是在緊張的四處打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