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絲米娜雅完全沒有吃醋的意思,也沒有任何影響兩人友誼的跡象。
反而是依然很坦『蕩』地想請顧驁看電影,說純粹是感謝他幫助了自家的生意。
這讓顧驁很不好意思,也有些內疚,偏偏無法拒絕。
因為學習和工作的原因,顧驁今年看日語片和英語片都要看吐了。
於是兩人騎著車、米娜也換上了顧驁剛送她的新衣服,去工人俱樂部轉了一圈,找到部今年剛引進的法意合拍片,覺得勉強可以入眼,買了兩張票。
電影名叫《佐羅》,是義大利導演杜奇奧.泰薩利執導的,法國大帥『逼』阿蘭.德龍主演。片子是四年前拍的,剛由滬江譯製片廠翻譯。
在79年的國內,外國才拍四年的電影絕對算很新了,也就滬江廠喜歡趕這種新『潮』。(《追捕》引進時也才在曰本上映了3年)
而政治更正確的京譯、長譯,引進美國片時都還在挑卓別林50多年前拍的那些《發薪日》、《悠閒階級》、《尋子遇仙記》、《大獨裁者》,基本上都是“反映美國工人階級悲慘生活”的題材。
壓根兒不知道新來的美國大使,在當大使之前,已經為底特律汽車工人談出了年薪70萬的優異條件。
“哇,這個佐羅好帥啊,世界上居然還有比高倉健和顧學長還英武的男人。法國人都這麼帥的嗎?不過衣服還是顧學長穿得『潮』。”
伊絲米娜雅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三觀被重新整理了一下,鬱悶也排遣了不少。畢竟不管什麼女生,心情不好的時候都可以靠看帥哥治癒。
回到學校時,米娜已經恢復又說又笑的元氣娘姿態,一點看不出異樣。
她還巧笑倩兮地問起顧驁,有沒有空義務勞動換換腦子、幫忙一起準備明晚的平安夜通宵舞會——今年的舞會總人數會更多一些,因為有三個年級的學生參加了。
校方可沒空忙活這些,自然要交給學生會組織了,從餐飲到場地到燈光音樂,都是撥下每人1塊錢預算後,其餘自負盈虧(本校生免費,外校生收門票)。
會長葉紈是做官的務虛型人才,但也因此術業有專攻,對生意一竅不通。最近忙得腳不點地不說,恐怕在自助飲料這塊上,還有虧損之憂——按照去年的標準,外校生每個只收5『毛』錢門票,然後進場後北冰洋汽水兒是敞開了喝的。
當時考慮到放進來的大多數是女生,胃口小,應該不會虧本。誰知五分錢一瓶的汽水,愣是有不少妹子一通宵喝了十幾瓶,硬生生把學校喝虧本了。(還有一杯限量供應的香檳呢,也要兩『毛』錢,所以其實六瓶汽水就能把學校喝虧本)
伊絲米娜雅家裡開著酒廠,她算成本的時候多少明白些,所以最近也沒少幫著學姐義務勞動。
看學妹如此心無芥蒂地邀請,顧驁盛意難卻,也就答應了幫一天忙。
“那明晚你可要好好玩哦,不然幫忙的時候出力了,跳舞的時候不出場可不行。”米娜順勢把顧驁套得更緊,
“這也是社交學習的課程嘛,你都快一年沒人人真真學跳舞了吧,這也是複習啊。不然下次再遇到裝紈絝子弟的任務,穿幫可怎麼辦,嫂子不會怪你的。”
米娜的道理居然一套一套的,說得顧驁啞口無言。一口一個“嫂子”就這麼毫無障礙地喊了出來。
“其實……也不是經常有那種任務的。”顧驁自己都不好意思起來,覺得自己的生活方式實在是太無恥了。
然而米娜也是外交官的口才:“有備無患嘛,你要是真擔心嫂子吃醋,別像去年那樣摟三十幾個女生輪流跳就好,找幾個技術好的學姐,本著練手藝的心態專心跳,嫂子會理解的——當然啦,我絕對不是在說我自己啊,我手藝可差了,去年剛進校都沒參加舞會。”
回到學校,兩人這樣聊著聊著,就拐到了大禮堂。
葉紈正在指揮一群馬仔佈置呢。今年的舞池裝飾看樣子就比去年還豪華,而且居然還拿學校批的經費買了一個球形的舞池燈。(就是大家小時候在迪廳裡看到的那些有各種顏『色』濾光片的轉球等)
葉紈顯然是算各種彈『性』成本的能耐不足,一開始在固定成本上就把錢花得差不多了,最後肯定要虧本。
不過虧也就在幾百塊的範圍內。
她太熱衷於在同學之間贏得口碑和“威望”了,希望大家心服口服念她的好。
“葉姐,看我帶誰來了。”米娜在離葉紈還有十幾步的時候,就離開顧驁,小跑了過去,顯得人畜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