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馬路,等到俺來也,又眼巴巴地拖著我退堂,你的神經短路啦,小啞巴?”他邊走邊喳呼。
直拖到美術系系大樓後側,遠離了他被敵人圍K的範圍,靈均才停下步伐。臉色,很難看。
“你!”她咬牙切齒地。“你是故意的。”
他故意弄砸今天的拜訪,故意在她朋友面前表現得粗魯無禮,故意惡言挑舋她有心引介的學子。
他是故意的。
低等爬蟲類生物!殺千刀的變色龍!
“那又怎麼樣?”鄔連環厚顏承認。“我應允你充任一天的伴遊先生,又沒有承諾一定要積極參與你的餿主意。你可知道“凌晨”十點起床,對本小生的“美容覺”殺傷力多大?”
“鄔、鄔──”她幾乎嗆岔了急匆匆的怒氣。“我我、我──”
““我”怎麼樣?英俊瀟灑又漂亮?”他重又套上惡質流氓的臉譜。“我要回家補睡回籠覺,沒工夫理你!記得,星期日下午兩點,敬請啞巴閣下準時赴會。BYE了。”
他老兄渾不將噴火的悍婦放在眼中,交代完,先走是也。
若說靈均先前對人性仍然殘存幾分信心,碰到這個無賴漢也槓龜光光了。
什麼“禮尚往來”、什麼“條件交換”、什麼“合理公道”,在鄔連環面前,這些人間常數全都是……是……
屁!
終於,久蟄了二十一年的仇視情結,以及她一直以為自己體內並不存在的記恨心態,被觸動了。
待會兒她就走一趟專跑單幫的精品店,詢問看看是否買得到日本人專用的詛咒木娃娃!
第五章
煙落橫林的星期日。
前天鄔連環來電告知,他市中心的住處已經被眾多不速之客汙染了,目前遷徙到靠近深坑的別墅暫居。公子他並不信奉主耶穌,因此對於拯救迷途恙羊完全沒興趣,吩咐她別跑錯了地盤。
大臺北地區只要遠離了人車擁擠的地段,就能饜享滿視野的青翠山景。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訴說的或許就是這份炎夏中的涼綠吧!
靈均按著住址,尋上變色龍的新巢穴。兩層樓的房子各挑高四米,巧妙地融合了紅頂白瓦的中式古典風格,藝術家不愧為藝術家,即便是選擇房地產,也與平凡人愛好的西式風情相異。
實在應該有人勸告那位老兄幾句。狡兔才有三窟,而他卻是一尾名副其實的爬蟲類,幹嘛混錯了“界門綱目科屬種”?
“喵──”海鳥社的社貓“隊長”受困於窄隘的愁城,煩躁地在貓籠內搔抓著。
“對不起,我知道籠子裡很熱。你再等一會兒就好了,屋裡有冷氣。”等著男主人前來開門之際,她伸手探進小欄洞裡搔弄隊長的下巴。
“喵。”隊長已經給熱氣蒸燻得委靡兮兮。
它的主人陽德看中教師節的連假,迫不及待地攜同愛侶進行他們倆的墾丁愛之旅。而隊長面臨斷炊斷糧的命運,即將淪入非人的慘狀(因為它是貓),自然必須交由社內最溫柔美麗、善良有耐心、任勞任怨──這一項才是重點──的副社長屈靈均出面張羅。
既然家中的父親大人對貓毛過敏,她唯一的選擇是拎著隊長和小蝸居一道前來應召。
慵懶的步伐終於由內間漸漸踅近了門板。
“嗨……嗨!”靈均不待大門開啟,便先自動招認必殺的罪愆。“抱歉,我朋友出遠門,把貓、貓咪託給我照顧──它、它很乖的,不會惹麻煩……”
以卡車計的告白嘎吱卡了一顆螺絲釘。
裸女。
靈均呆住了。
不不不,不是裸女,但布料方面也差不多了。前來應門的女郎,明顯剛從酣眠中被人挖醒,削剪得極具現代感的秀髮根根怒聳,一臉就想找碴的光火狀。
靈均拉低了下顎關節,緊緊盯住半裸美女那副豐潤圓熟的體態,在紗質睡褸下若隱若現,心跳速度開始失控。
“找誰?”半裸美女的嗓音沙啞而嬌柔,百分之百符合一代妖姬的形象。
“鄔、那個先生、呃、有約──我走錯地方了?”末了,她試探性地詢問。
“哦。”妖姬恍然指住她秀雅的鼻尖。“結巴妹?”
靈均為之氣結。果然,她沒走錯!
“好吵……我怎麼躲到山裡來也不得安寧。”睡意濃濁的嘟噥隨同蹣跚的壯影,閃現在妖姬的斜後方。“屈靈均?原來是你。我就猜嘛!除了你還有誰會冒出來擾人清眠。”
拜託!今兒個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