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瞥老天爺,再望了望土地神,最後停駐在她納悶遲疑的容顏。
“奇怪了。”他終於開口時,聲調也是若有所思的。“你一臉鬱卒的表情,實在很像領著女婿去給丈母孃看的媳婦兒。”
女婿!豔彩轟隆炸上她的顏頰,兩圈紅暈逐漸加深、逐漸擴大,蒸燻出一股驚心動魄的美豔。
“亂講!”激切的否認劈口衝出來。
“哦?”他怪聲怪調地侃弄著。
靈均的功力終究遜他這個老江湖一籌,受不得激,情急地邁回他面前推了一把。
“你胡說、胡說八道,誰是你丈母孃、媳婦兒!”她火紅著臉,鄙啐他的聯想。
“我怎麼曉得,這要問你呀!”他話裡彎來拐去,就是想佔她便宜。
“你、你你……”天!她快發暈了。緊要關頭,偏偏發語器官拒絕與主人配合。
“給你三秒鐘表明心意,否則我就當作你預設了。”他壞兮兮地抬起手腕的石英錶。
“我、才才才、才不是──”她語無倫次。
“三秒鐘,時間到!”惡客興高采烈地宣佈。“來,小媳婦,親個嘴兒。”
惡劣!太惡劣了!不愧為低等爬蟲類。他擺明了佔她口齒不伶俐的便宜,非男子漢大丈夫的本色。
“你敢──”
他敢!
靈均舉握著粉拳正欲捶打,中途落入繭粗的厚掌內。他絲毫不理會女方赧澀的抗議,順勢落吻在她香滑的唇間。
藉由體膚的接觸,親暱感自然而然衍生。這種困惑的、相依的情緒,迥異於初始偷吻的戲謔心態。
靈均無法阻止他,也無法抑制體內波瀾壯闊的火潮。他總是這樣,純粹的霸道、不講理,甚至有些窮兇極惡,但歸究到細部的原則,卻又體味得出他的細膩和敏銳。
鬧起來像個稚氣的小男生,正經起來又變回不可錯認的大男人,多數時候則肖似沒睡飽的變色龍,而且會噴火。
半晌,鄔連環緩緩分隔她幾寸的距離。
暗潮洶湧的眼寫滿驚異。
“真的假的?”他自言自語,猶如掘獲一塊出其不意的寶貝。“我居然很有感覺……”
“什……什麼?”靈均眨開恍惚迷眩的視覺。
“小啞巴,”他的語聲雖然沙啞,卻千分之千的嚴肅。“我對你滿感興趣的,咱們交往看看好不好?”
冰水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