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幾天沒吃好了。”水英說道。
“誰讓你自己藏起來不來找我和小姐的。”江鈴說道,“我們可是吃的很好。”
水英撇撇嘴。
“我傻了才找你們呢,人家抓的是你們。”她說道。
江鈴瞪眼,旋即又噗哧笑了。
“你才傻了呢。”她說道,“人家抓的是我們,你還藏什麼藏!”
對啊,她為什麼要藏呢?水英瞪眼。
江鈴哈哈大笑,笑鬧一刻回頭看那邊的屋子,謝柔嘉還沒走出來,她忙走過去。
“小姐?”她喊道,踮腳探頭向內看去。
屋子裡的水氣已經散盡,那個女孩子坐在木凳上,下身裹著單子,手裡拿著毛巾停在赤裸的肩頭,似乎正在擦拭,但又似乎是在發呆保持這個動作很久了。
“小姐?”江鈴敲敲門拔高聲音喊道。
謝柔嘉受驚回過神轉頭哦了聲。
“還沒好嗎?”江鈴問道。
“好了好了。”謝柔嘉說道,站起身來,取過一旁搭著的乾淨衣衫利索的穿上。
江鈴和水英站在桌子前高興的等著她,謝柔嘉卻並沒有坐下來。
“我不想吃,我困了,想去休息一下。”她說道。
江鈴愣了下。
“吃過再去睡吧。”她說道。
謝柔嘉已經搖頭走進了屋子。
水英歡天喜地的伸手拿起筷子。
“那太好了,我可以吃兩份。”她高興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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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安靜無聲,江鈴走進來,看到倚著窗發呆的謝柔嘉。
“小姐。”她問道,“你怎麼了?”
這可不是累了困了,這明明就是有心事,而且還不是什麼讓人愉快的心事。
小姐有什麼可愉快的心事啊,換作別的人,一連遭受這麼多打擊,早就整日以淚洗面了。
“小姐,你不要難過,日子總會越過越好。”江鈴在她身邊坐下,認真的說道。
話沒說完,謝柔嘉轉過頭。
“江鈴。”她眼中隱隱有霧氣彌散,“你還記得蘭兒嗎?”
蘭兒?
江鈴愕然,是誰啊。
蘭兒是她的女兒。
她有多久沒有再想起蘭兒了,她甚至已經想不起蘭兒的模樣了。
那曾經的一切真的是一場夢嗎?
謝柔嘉低頭看著手,手上似乎抱著一個軟軟的嬰兒。
雖然她長得瘦弱,但蘭兒生下來卻白白胖胖,為了讓奶水充足,她喝了很多催乳的湯水,蘭兒長的越發的快,她聽奶媽婆子們回來總是說,蘭兒比誰誰的家的孩子高比誰誰家的孩子胖。
其實她和蘭兒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除了餵奶,母親並不讓她接觸蘭兒。
現在回想起來,那段日子是她記憶裡最快樂的,她抱著軟軟的小小的女兒,看著女兒專注貪戀的吮吸自己的奶汁,女兒會對她吐泡泡,會對她笑。
而且女兒好似也知道只有這個時候能和自己在一起,越來越纏懷,吃奶的時間越來越長。
儘管如此,蘭兒還是離開了她的懷抱,才八個月大,才能跟她咿咿呀呀的說話,連母親都不會叫。
她以為那只是一場夢,蘭兒並不是真的存在的,但是,為什麼她今天會見到安哥。
安哥,她夢裡的丈夫,蘭兒的父親。
她發誓她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少年,但第一眼她就認出了他,現在再回想,她其實對安哥也沒什麼印象。
那一年她十六歲,父親突然告訴她要成親了,直到洞房那一夜,她才見到了自己的丈夫。
印象裡他二十歲左右,長的高大結實,當時昏昏燈下她沒看清也無心看他長得什麼樣。
那是令人不堪回首的新婚之夜,狼狽,慌張,還有應付任務的簡單粗暴,她記得她實在疼的受不了了在他臉上抓了一道,然後就昏了過去,再醒來身邊只有江鈴,細心的擦拭著她的身子,安慰著她。
天亮的時候,她必須和丈夫去祠堂,這才又見到了安哥,她沒有抬頭看他,完成了祭拜,應付了族人恭賀她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安哥並沒有跟進來,她聽到僕婦安排他住在另外的屋子裡。
但當夜晚降臨的時候,她還是要面對他,那幾日簡直生不如死。
謝柔嘉的手緊緊的攥起來,渾身顫抖。
有人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