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頭伸手撿柴。
邵銘清晃晃悠悠的跟上,一抬腳將一根枯枝踢過來。
“這裡有一根。”他說道。
枯枝落在了謝柔嘉一旁的地上,謝柔嘉看了眼彎身伸手撿起來,看著手裡的柴差不多了,便半跪下來用樹藤纏捆。
“你竟然撿起來了?”邵銘清笑著蹲在她前面的山石上,“我剛才的動作像不像喊你嗟來食?”
喊一聲嗟來食的人至少用的還是手,他用的可是腳。
“你不是應該撿起這根柴打花我的臉嗎?”他說道,嘖嘖兩聲,“真是人窮志氣短啊。”
謝柔嘉用腿壓住柴。
“哦,你是這個意思啊。”她咬著牙說道,用力的將藤蔓打個結。
邵銘清哈哈笑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說道。
謝柔嘉站起來,將柴背在身上。
“對了邵家少爺。”她說道,“你把水英帶走吧。”
邵銘清哦了聲。
“你現在不游水了?”他問道。
“遊啊。”謝柔嘉說道,揹著柴往山上走,“不過不是為了……為了游水而遊了,我現在游水就是撈魚。”
不是為了挽救誰了,而是為了自己。
邵銘清哦了聲,踩著枯枝落葉跟上她。
“現在不行。”他說道,“我帶不走她,我現在就在這裡的礦上呢,我那邊都是男人們,她還不如跟著你們住方便。”
謝柔嘉停下腳看向他,微微張開的嘴顯示了她面罩下的驚訝。
“你現在在這裡的礦上?”她問道。
邵銘清也是瞪眼。
“當然啊,若不然我這些日子難道是特意為你來的?”他義正言辭說道,“我有這麼無聊嗎?”
沒有嗎?
謝柔嘉愕然。
“你來這裡的礦上做什麼?”她問道。
“我不是說了嗎,託你的福,我有機會救你姐姐,你爹…謝家大老爺和大夫人為了獎勵我,允許我在謝家的產業裡隨便挑。”邵銘清笑道,跳上一塊山石,“所以我就挑了這裡了。”
謝柔嘉不由跟上他幾步。
“你挑了這裡?”她問道,“你怎麼挑了這裡?”
在夢裡她雖然沒注意邵銘清一開始來她家是在哪裡做事,但絕不會來礦上,那些砂行才是謝家的重中之重,更何況聽這意思,父親母親還是有意讓邵銘清入贅的,那樣更不會讓他來只跟天地山石打交道的礦上了,而應該是跟錢和人打交道的砂行。
再退一步說,就算是真選了砂礦,也不該是鬱山這裡的廢礦。
他,是怎麼回事?
謝柔嘉看著眼前站在山石上,林間日光照耀著的少年,有些迷茫。
“這裡怎麼了?”邵銘清笑道,“這裡可是鬱山,鬱山啊,當初大巫清的第一個硃砂就是從這裡挖出來的,既然要來謝家,怎麼能錯過這個地方,我早就對這裡很感興趣了。”
他說完看著女孩子面罩下那雙眨啊眨的眼,伸手扯過樹枝敲向她的頭。
“你不會以為我還遵守只和二小姐玩不和別的姐妹玩的話吧?”
謝柔嘉有些惱怒的伸手撥開他的樹枝。
“我倒是沒忘我說過的話。”邵銘清笑著將樹枝一拋,“只不過,你可不是二小姐了。”
謝柔嘉看著他一刻,忽的笑了。
“你這個孩子啊。”她又嘆口氣,卻什麼也沒說轉身背起柴繼續邁步。
邵銘清卻被那一聲嘆氣和孩子說的愕然。
還有比被一個比自己小的小孩子感嘆自己是個孩子的更可笑的話了嗎?可是為什麼那一瞬間他竟然覺得一點也不好笑,就好像眼前發出感嘆的真的是個歷經滄桑的成年人。
十二歲的女孩子彎身弓背拖著柴吃力的向山上走,林間日光斑駁照在她身上,身形越發顯得瘦小單薄。
見鬼了!邵銘清搖搖頭,跳下山石跟了上去。
爬上山頂,眼前豁然,謝柔嘉將柴扔在一旁,深深的吐口氣。
山谷裡一聲聲的號子隨著山風傳來,就好像從未斷絕過一般。
“這有什麼好看的?你每天都要來。”邵銘清問道,看著趴在一塊山石上認真看著山谷的女孩子。
“喜歡。”謝柔嘉說道。
邵銘清咦了聲。
“誰喜歡?”他問道。
想起上一次這少年跟自己爭論喜歡和我喜歡似乎是昨日的事,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