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前。這涼粉是她利用空閒做些繡件得來的錢做的,雖值不了幾個錢,但總是她一番心意。
她看了看涼粉,分量不多,天堯哥他們三人吃差不多,若她也想解解饞,怕是不夠吃了。
嚥了咽口水,像是要轉移注意力,她開口問:“天堯哥,我爹……他為什麼要向你借錢?”
方天堯睨了她一眼,“還不是為了你姥姥的病。”
楊大郎插嘴問:“秦大娘的病還沒好嗎?嘖,她這病也拖了一、兩年有了嘍!”
“一年七個月。”秦小石回了一句。
“你爹說,最近因為打仗,官府役課得兇,雜耍賣藝生意是越來越難做,但生活要過,大夫也要請,他每日都為錢發愁,你哪,卻成天帶著你那隻猴兒四處玩去,這樣像話嗎?”
他口中的那隻猴兒是她十歲那年拾來養大的,想那時她撿到它時,母猴被獵人射了一箭躲在樹洞裡,可雖逃過獵人的魔爪,卻躲不過死神,可憐的猴娃娃幾天沒奶喝奄奄一息。她於心不忍,帶它回家,也沒為它起名,就隨口叫它小猴子,爹爹見它聰穎討喜,訓練它使些猴戲,好跟著他們遊走江湖賣藝討生活。
“我才不是去玩,我是……是……”她臉突然紅了,好歹是個姑娘家,總不能叫她大剌剌地說,她會出門,全是因為他吧?!
十二歲那年,靠在街頭賣藝為生的他們,一家三口在離汴梁城不遠的東春鎮落腳,初來乍到之時,人生地不熟,有一天她貪玩,在林子裡迷了路,多虧天堯哥找她回來,否則她早在深山裡喂老虎了。從那時開始,他就變成她心目中最最喜歡的英雄。
“叱——”茶亭外,這時停下兩匹馬,兩個看來風塵僕僕的男人,邊抹著臉上的灰塵,邊走進來喚著小二倒茶。
方天堯等人的注意力全被吸引過去,這地方地處偏僻,除了當地人很少有生面孔。秦小石則鬆了口氣,她正愁話不知該如何說出口呢。
那兩個男人喝了口水潤潤喉後,開始高談闊論起來,“想不到這荒野之地還有這麼座茶亭,這樣我們押這趟鏢或許可在這歇歇腳。”
“你呀,老是想休息,咱們這趟鏢也算非同小可,上百兩官銀數字雖不大,但物件可是明王趙亨,他是出了名的難纏,這鏢銀要有了閃失,哼哼,我們鏢局就可以關門大吉了。”
方天堯在聽到“上百兩”時,眸中倏地閃過一抹詭異的光芒,似在算計些什麼。
“喝了茶就走吧,我們還得往前探路呢,遲了交鏢日期,真吃不完兜著走了。”
“怕什麼,離交鏢之日還有大半個月呢……”
兩人邊說,匆匆喝完了茶,接著如同來時一般,解了韁繩快馬加鞭離去。
“原來是送官銀的鏢局……”楊大郎嘟噥著。
方天堯望著方才那兩人離開的方向瞅了好半晌,低頭沉吟了一會,再抬起頭時,眼中似下了抹堅定的決心。
“小石頭,你快回去吧,放秦大娘一人在家不好。”
“有小猴子幫我看著呢!它很聰明……”
“我說你快回去就回去!”他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
“喔——”秦小石不得已訕訕地走了,臨走還不時回頭望。
見她走遠了,陳午這才回過頭來,“小石頭這丫頭心地善良、做事勤快,討來做媳婦是上上之選。”他輕撫著鬍子,笑眯眯地道。
“先別說她了。”方天堯壓低聲音,“我有一個計劃……”
用完晚飯後,煎了藥汁,伺候姥姥喝下,秦小石帶著幾乎可算是她惟一的朋友的小猴子,來到屋後的小溪,一人一猴將雙足浸入沁涼的水中,消消這七月悶熱的暑氣。
“小猴子,姥姥的病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好啊?我今天幫她擦澡時,發現她身子越來越壞了,簡直只剩一把骨頭。而且姥姥越睡越多,醒的時候也是一直咳,她已經好些日子都不曾跟我好好說過一句話了。唉!”
小猴子像聽得懂人語,發出“吱”地一聲,似在安慰她,要她別太擔心。
“要我怎麼不擔心呢?”她看了它一眼,“我娘死得早,打小就是姥姥拉拔我長大的,說是奶奶,其實她更像我娘。”
“吱吱——”小猴子擺擺頭附和。小石頭瞭解地一笑,它八成也想起它的娘了。
她抬頭仰望星辰,滿天繁星朝她眨著眼。“姥姥以前常說,頂上三尺有神明,這世界上真的有神嗎?神是不是都住在星星那邊?”
她閉起眼,雙手合十,開始誠心祝禱起來,“天上的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