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坐在方玉飛兄妹之間的,他的衣著十分講究,態度也很是斯文,在這一眾江湖人中,他的身上,反倒是最像一個普通人的。
現在,藍鬍子站起來了,方玉飛兄妹也多隨之站起身來,和正堵在暗門門口的葉覺非、陸小鳳等人遙相對應,倒是顯得頗有幾分“賓主盡歡”的意思。
“我們前日,難道不是已經見過了嗎?”葉覺非雖然站在陸小鳳背後,卻不等姬冰雁和陸小鳳兩人回話,便主動開口,言笑晏晏道。
藍鬍子微微一笑,他雖然已經人過中年,可是,卻依舊眉目清秀,唇紅齒白,人也斯文儒雅得很,不像是個開賭坊的老闆,反而像是個詩書傳家的讀書人。
“彼時不曾好生招待幾位貴客。”藍鬍子坦然說道,隨後伸手一揮,笑道:“幾位請!”
陸小鳳和姬冰雁走了過去,直接坐在了藍鬍子、方玉飛兄妹三人的對面,葉覺非卻是隻跟著走了過去,並不曾就做,反而是手裡把玩著輕劍千葉長生,站在了旁邊,莞爾一笑道:“前日我們還是貴客,只可惜主人家不曾款待,時至今日,我卻是做不得主人家客人,只是為了來討債的!”
葉覺非此話一出,和直接兵戎相見也沒有多大的區別了。
方玉香豔若桃李卻冷若冰霜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愉之色,被人毫不留情的下了面子的藍鬍子卻是笑容不變,依舊溫文爾雅的開口詢問道:“我這銀鉤賭坊,和葉姑娘之間,竟是有何舊怨不成?”
不等葉覺非開口,藍鬍子便已經笑著對姬冰雁和陸小鳳微微揖手,好言解釋道:“我在這裡,倒是也聽聞了昨夜府上的變故……葉姑娘怕是誤會了什麼吧!還請兩位幫我替葉姑娘說道一二。”
陸小鳳不再去看方玉飛,反而回過神來和藍鬍子打趣,挑了挑眉毛,連嘴唇上面修剪得整齊漂亮的兩撇鬍須也跟著動了動,笑道:“你覺得,覺非她誤會了什麼?”
藍鬍子故作遲疑了一下,然後輕聲道:“在下猜測,可是因為姬冰雁麾下的掌櫃意外身亡之事?”
不等陸小鳳回答是或不是,藍鬍子已經繼續解釋道:“我在這城裡經營多年,倒也算有些根基,是以一早便知曉了城中客棧裡發生的變故,還望姬老闆見諒。”
藍鬍子又道:“若是在蘭州城中,想來姬老闆對城中諸事,也早有計較……只不過,姬老闆門下之事,我雖知曉,卻絕未插手絲毫!”
正在這時,房間通往另一個方向的門被人輕輕的推開了,來人一副賭場打手的打扮,眼神卻顯得很是機靈,看到平日裡只有藍鬍子和方玉飛兄妹兩人的密室裡竟然又多出來了兩男一女三個陌生人,不由得呆了一下。
旋即,那個打手低著頭湊到了方玉飛身邊,附耳輕聲說了兩句話,便又匆匆退下了。
那個打手雖然聲音很輕,奈何這屋子裡的幾個人,武功都頗為不錯,尤其是葉覺非和陸小鳳,即使距離站得稍遠,依然還是聽清了那個人,真是在彙報今早在姬冰雁租住的院子裡,發生的“意外”!
姬冰雁似笑非笑的看向藍鬍子,道:“閣下的訊息果然靈通。”
藍鬍子這時才知道,西方魔教的三位護法長老歲寒三友,竟然命人抬著他們少教主玉天寶的“屍體”找上門去——說來,這件事藍鬍子和方玉飛早有計較,倒是不值一提,可是,在那座姬冰雁租賃的院子裡一番大打出手之後,竟然是歲寒三友敗退,陸小鳳等人佔了上風,對此,藍鬍子的面上不由得流露出幾分驚異之色。
就連方玉飛,看向陸小鳳的時候,眼神也變得微微有些凝重起來。
按照他的打算,歲寒三友會找上陸小鳳倒是不假,甚至於,陸小鳳也會因為顧忌歲寒三友,在脅迫之下,答應藍鬍子的條件,遠赴極北之地拉哈蘇幫他找回“羅剎牌”!
可是,他卻萬萬不曾想到,歲寒三友和陸小鳳正面交鋒之後,竟然彷彿吃了個暗虧一般,紛紛避退,如此一來,想要以歲寒三友之力,威逼陸小鳳北上的目的,卻是難以達成了……
“哎!”葉覺非突然輕輕嘆了口氣,瞅著藍鬍子和方玉飛臉色不好,她就變得有些開心了,把輕劍換了個手,隨意的搭在前面,微微一笑,莞爾道:“今早的變故,兩位難道早先不曾預料到不成?不應該呀!”
方玉飛很快又恢復了從容自若的樣子,彬彬有禮的笑道:“葉姑娘說笑了。”
紫檀木的桌子上,擺放盛滿了琥珀美酒的著水晶樽,在燈火堂皇的房間裡波光搖曳。
藍鬍子也跟著嘆了口氣,坐在桌旁,無奈的擺了擺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