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伯松上朝,史仲竹照理去養心殿陪伴聖人。也許聖人真的打算退位,如今養心殿陪侍的官員只有陳杰和史仲竹,繼外放升遷的魏好古後,荊遠也外放了。相處時,荊遠有些仇富的毛病,如今做了地方官,對地方豪強、大族鄉紳也不是很友好,在富人和平民的案件中,永遠偏向平民,這讓他在上流社會中很不受歡迎,但在平民百姓中有了青天的稱號。
如今只有兩個人,陳杰和史仲竹本打算一人一天,奈何聖人十分喜愛史仲竹,史仲竹近兩年,幾乎沒有休息過,前世還能抗議,找老闆要交班費,如今,只能欣喜接受聖人的“厚愛”。
聖人下朝回到養心殿,很快就接見了史鼎,君臣敘禮後,聖人賜坐,史鼎只虛坐,十分恭謹。
“愛卿外放五年,依然和以前一樣。”聖人說,“一樣恭謹。”
“下臣本分,都是臣該做的。”史鼎謙虛到,流利的把外放五年的基本情況簡要介紹了一下,其實這些上摺子已經說過了,只是現在把其中或重要、或有趣的再揀出來說一下,好讓聖人知道外放這五年,沒有摸魚。
“朕是知道愛卿能為的,咱們君臣幾年不見,不說朝政,沒得枯燥。也不知朕還能和愛卿見幾回呢。”
聽聖人語帶不詳,史鼎惶恐到:“聖人龍體康健,怎出此不詳之語,天下臣民無不盼望聖人萬歲……”
“萬歲?成天高喊萬歲萬萬歲,做聖人的,又有哪個萬歲了?”聖人心灰氣冷到。
“聖人功業萬世流傳。”史鼎肯定到。
“朕老了,哪兒能看到萬世。”
史仲竹看這話題越說越不對,插科打諢到:“聖人,您這麼說我可要委屈了,您上朝看見袁大學士那樣的說老了還情有可原,天天對著我這樣如花似玉的臉龐說老,您是在罵我呢!”
“沒規矩!”還不等聖人發話,史鼎就怒到,在聖人面前不稱“臣”,油嘴滑舌,像什麼樣子。
“聖人,您瞧,父親五年不歸家,這才回來,就知道欺負我。”說完還一副求保護的樣子。
聖人拉過史仲竹,彷彿他才是親爹一般,道:“是了,可不許欺負耀昀。”
史鼎哭笑不得道:“聖人,愛之則害之,男孩子,可不能溺愛,恐成紈絝。”
“紈絝,你給朕找個想耀昀一樣的紈絝出來!”聖人不幹了,對史仲竹說到:“都不知你平日在家裡受了怎樣的委屈,史鼎哦,就是個不開化的榆木疙瘩。”
“聖人,那可是我爹呢,可不許您說他。”
聖人瞪大眼睛到,“合著你們父子倆欺負朕一個啊,朕還給你抱不平呢!沒良心的東西。”
“是,是,都是耀昀的錯,聖人別生氣,嚐嚐這茶,耀昀親手泡的,嚐嚐。”
史仲竹哄小孩一般,哄聖人喝了茶,聖人意興闌珊的和史鼎說了幾句,就讓他退下了。其實耽擱時間已經很久了,足以讓觀望的人知道,聖人對史鼎的看重。
“去送送吧,省的抱怨朕。”聖人讓史仲竹送史鼎出去。
史鼎沒想到史仲竹和聖人相處是這樣的情景,一肚子話想說,只是宮裡到底人多眼雜,只留了個複雜眼神,獨自回去了。
等史仲竹下值回來,史鼎在書房等候多時。“你平日就這樣跟聖人相處的?”
“是啊,近兩年都是這樣。”史仲竹回答到。
“朝臣面前也這樣?”
“要收斂些,還是表現得很親近。”
“糊塗,近之則不遜,君臣規矩,你是堂堂正正科舉有功升遷的,又不是倖臣,做什麼媚上之舉,毀了清名。”史鼎教訓到,作為正直的朝臣,就該規規矩矩,你自己在君王面前嬉笑,御史言官看到了,輕了說你儀容不整,重了就是不敬君主。
“爹,我有分寸的。”
“你有個屁分寸。”史鼎忍不住爆粗了。
史仲竹捏了捏眉心,嘆息到:“爹說的這些我又何嘗不知道。當初一起做中書舍人的,只有我和陳杰了,陳杰是聖人的內侄,我又憑什麼比他更受聖人喜愛?聖人這幾年,一直沒有點新進學子陪侍,又是為什麼?不過是把我當子侄看待罷了。既然聖人把我當子侄,我自然把聖人當長輩的,用君臣大禮來約束,豈不不近人情?”
“什麼子侄,就你舅舅們和你三叔能叫你一聲侄兒,沒有血緣關係的侄兒,你也當真了!”和聖人講感情,你比妃子和聖人講真愛還不靠譜。
“爹,親爹,你別生氣,聽我說,我又不是真傻!聖人自宮變後,就不喜歡皇子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