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告訴太子,是不是會更快結束這一切。”蘭惜君轉頭面嚮慕蓮,試探道。
慕蓮知道他的意思,卻無力反駁——若是他想誰也攔不住吧。咬了咬下唇狠心道: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到時候,我會以性命擔保您可以無罪離開。”
“可是我怕自己沒有耐心等到那個時候。”蘭惜君從石桌旁站起,順手拿起桌上的書卷,踱到桃樹附近。
“但是太子殿下他怎麼會輕易放過您,您最清楚不過。那個人向來出爾反爾,您不會將賭注下在他身上吧。”
“倒是不錯,你是個聰明人。”蘭惜君讚許道
“多謝誇獎。所以?您要什麼條件?”慕蓮狠下心——他要什麼便應什麼,哪怕是要自己死。。。
“換句話問你,你有幾成把握把讓他稱王。”
慕蓮沒有想到他會突然轉移話題,只得老實道:
“十成,除了他不可能有別人。”她說的是真心話,她覺得蘭惜君會知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幫你們一把,條件就是大赦天下之日便是我歸鄉之時,而且我想開個藥房,名字嘛,就叫回春堂,倒時候幫忙撐下場子就好。”蘭惜君拖著長聲散漫地回道。
慕蓮聞言,欣喜異常,她知道有蘭惜君相助,便是成功一半。不知為何有如此本領卻是如此散漫的性子更別提什麼雄心壯志了。
“不過,還有一個條件。”蘭惜君笑嘻嘻的折下一株桃枝掃過她的臉,桃香伴著一句輕佻的話語傳來:“就是你要幫我試藥。”
慕蓮微滯,猶豫稍許,終究是答應了。
那一個月,她只記得每日一包白色的粉末像細雪一般溶入水中,形色俱消,唯有毒的苦痛殘留在軀體上。最後一日,藥已經快製成了,毒性也逐漸增強,她只感到渾身疼痛不止,唯有意識還清醒:
“我會死嗎。”她頂著一張蒼白的臉虛弱的問道,
“不會。”蘭惜君斬釘截鐵,卻又沉默半晌後道出一句:“有可能會減壽。”
“減多少?”她雖然已經不在乎了,但又怕時間太快,來不及將藥安心交到他手裡。
“頂多十年二十年的,反正你還年輕,這些不算什麼。”
“那就好。二十年換他的王座,不虧。”她咬緊牙關狠狠道。
蘭惜抬起埋在書中的頭,愣了一瞬才緩緩道:“我可是覺得虧得很,要是我少了二十年的話。”
“那是因為你心尖尖上的肉在等你罷。”慕蓮知道他的事情,以及他為何想快些回鄉——還不是為了那個已經等了他五年的青梅竹馬。
蘭惜君笑笑不語,眼神柔和了幾分。慕蓮知道他這神情很難得,大概只有兩種情況下才會出現:一是看著那些桃花盛開時;二則是提到他那青梅竹馬的時候。她不禁有些羨慕她們,不管是蘭惜君的青梅竹馬還是他戀上的那個勾欄女子,畢竟她們是有人愛的,誰像她,不得不打碎牙齒拼盡全力獨自活下去。
“是啊,五年了,我好怕她同人跑了。”
“就算跑了你也會想盡辦法將她奪回來罷。”
“這倒是不錯。”
“好羨慕。你知道嗎?他、從來。。。都沒有看見過我。我都不知道。。。我、到底。。。算什麼。”
蘭惜君聽出她嗓音中的哽咽,只得拿條帕子放到她身邊,她胡亂的抓起一把抹在臉上,死死的咬住一角不再讓哽咽聲傳出。她告訴自己要堅強。
“正因為如此,最後待在他身邊的必定是你,而不是別人。”
“我、倒寧願這麼死了,活著,真的很痛苦。可是,他不讓我死,我連死都不敢。”
蘭惜君聞言,知道再勸也沒有用:這女子是鐵了心要幫他,有這麼一位貴人拼死相助也是他的造化。
“最後一副藥,吃了便好了,毒,我明日給你。”
“好。”她虛弱的應聲,其餘的也不想多言,此時的靜默倒是最合襯的。
這一個月,她瘦了許多,但畢竟毒到手了。臨行前,她多嘴問了句解藥的事,蘭惜君只道是有倒是有,現今也來不及配,只給了一顆赤色的小藥丸,說是可以延緩一刻鐘。若是及時送到這裡驅毒倒也來得及。怎麼用她已經知曉了,這是天給的機會。慕蓮笑笑道了句謝,便躲著太子的眼線回到了隱蔽之處。
令她驚喜的是:那日他竟親自來找她了,雖然冒著極大的風險,但她很高興。可一眼見到他眼底的痛色,她便曉得了:他的喜怒,一切與她無關。他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