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1 / 4)

“眾人皆醉你獨醒,為何不一起醉去?”她也握了酒杯輕笑。

凝如琥珀的女兒紅在杯子盪漾,泛出些玫瑰色的光澤。

雖不明白子墨的意思,我卻仰頭一飲而盡了。若是這個世上還有什麼人可以相信,可以依託便是我面前的子墨了。這十多年來,她雖情感內斂,但總像大姐姐一般的照顧我們幾個,我,珮絡還有子音胡鬧地不像話,然而只有她一直肯為我們收拾留下的爛攤子。她總是包容的,總是理智的,我們再怎麼胡鬧,再做出怎麼荒唐的事,她總是寵溺著我們保護著我們的。因此子墨約我喝酒,無論如何這杯酒我是一定要喝的,哪怕是寧三孃的詭計,只是我不相信寧三娘有這樣大的本事,可以逼得子墨來害我。

也許畏懼於三孃的毒藥,她今天會迫不得已登臺賣藝,我們皆不是守著三從四德的安分女子,拋頭露面也並不是什麼大驚小怪之事,但是下毒來害我,我卻是打死也不相信的,便是從小養成的皇家尊嚴也不容許她那麼做。

也許是要借了酒性將自己灌醉了,方才不會被這匪夷所思的遭遇逼瘋了去,也許子墨是真的要將自己灌醉,好讓酒精麻痺自己清醒的頭腦,可笑的尊嚴才能從容的上臺,如任人擷取的商品待價而沽。

青樓女間諜:潛伏在後宮44

我抬起頭,見著她對我柔柔地一笑,彷彿只是攜了宮女去御花園裡踏春一般尋常。

我默然,去了子墨,整個內廳裡就只剩我一人還未登臺。最好的東西要留到最後,帶著無盡的譏諷,看著空蕩蕩如囚室般冰涼的廳堂,我捧起子墨留下的酒罈,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青樓滿座。

那一晚曾經在場的人都不會忘記,後來被稱為天下第一妖女的梁臻夜絢麗如煙花般的出場。廢公主朱子墨競拍下臺以後,過了很久那捂得嚴嚴實實的簾子依舊是紋絲不動,只有時緊時慢的風雨聲在門外點滴如注。終於連蟲二會的老闆寧三娘也坐不住了,三請之後,姍姍來遲的梁臻夜才帶著微薄的酒意出現在眾人眼前。

儘管微醉卻依舊是傾城傾國。有些昏暗的光線裡,她檀色點唇,額間用鴛鴦黃淡淡的輕抹,拂煙眉勾描,剪裁成貼花的金箔,閃爍著誘人的獨特光澤。不過是很普通的一件水色羅裙,穿在她身上,竟然隱隱透出一種傲意凌人,分明是不將世間萬事萬物放在眼中的睥睨。

從來沒有人會在開閣的第一夜出場時喝了這麼多的酒上爾後才上臺的,座下的人皆是目瞪口呆地望著這個明明滅滅恍如神祗的女子,驚愕卻又興趣十足。

她終於轉過身來直視眾人,紫晶碎瑛的步搖,在鬢畔漱漱作響,眸光流轉,竟似有說不出的嫵媚,不必開口,只是舉手投足間,一個眼勝便已盡得人間風月。

蟲二會,風月無邊。

一側朱漆鎏金的椅子上寧三娘露出滿意的微笑。

樓外不知何時起了煙花,漫天的焰火燃得黑夜都似通明。

我孤伶伶地立在白玉砌成的臺上,不去理會底下眾人赤裸裸,不帶絲毫遮掩的目光。想起“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的詞來,他人眼裡無盡繁華旖旎的朱樓玉殿原來卻是我冰冷無比的樊籠桎梏。

青樓女間諜:潛伏在後宮45

秦淮水榭花開早,誰知道容易冰消!

“夜姑娘今日願陪眾位小賭怡情,只是時間稍嫌,因此仍舊是按著老規矩,競價而拍,價高者得,下場與名動京城的夜姑娘一較高下。百兩起拍。”身側婢女清爽的聲音朗朗而動,想來這話已經念得極為熟稔了,連一絲停頓都沒有。

我聽得好玩,“百兩起拍”,寧三娘還真是看得起我。爹爹是正三品的御史臺大夫也不過六百兩的年俸,這一叫價就是兩個月的俸祿去了,想我大胤王朝還真是豐裕富庶啊!

不過這百兩起拍到底還是有些多了,我聽著婢女的聲音剛落,底下就漸漸起了竊竊私語聲,一百兩的銀子畢竟不是一筆小數目,放在尋常人家一輩子也未必見過如此多的銀子。

我仍舊自顧自地立在臺上,座下發生的一切都與我無關,不過是一件博人一笑的物件,我樂得做個不出聲的擺設。倒是身側的婢女有些著急,蹙著眉尖,縮了手不知該再說什麼。

坐在角落裡一直沒有說話的寧三娘突然開口,她低低地笑著,媚眼如絲:“夜姑娘的彩頭出的極大,她雖是做清倌人來的,只是今晚尚沒有本錢,因此各位若是有心有力的,不妨上去試試,贏了便是賭債肉償,單以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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