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轉了許久才找到停車位。走進熱帶氛圍十足的餐廳,瑾慎看到帶位的服務生頭頂碩大的紅頭巾,不禁擔心他會由於頭重腳輕而摔倒。因為全神貫注在他人的安危上,她不防轉角處出現的一根立柱。
結果,人家頭重腳輕的印度三哥沒有摔倒,身無重物的瑾慎倒是撞得夠嗆。捂著痠痛的鼻子蹲在地上半天沒回過神來。
“阿姨,你撞疼了嗎?”脆生生的童音在耳邊響起,瑾慎回頭,看到徐非同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側。一場車禍大手術之後,孩子看起來消瘦了不少,但是那張小臉依舊俊秀。看著他眼底的關切,瑾慎不由暗自感動,看來自己那些血沒白流,這孩子終於開始懂事明理了。
思及此,她抹去眼角的淚花,認真道:“沒事,阿姨不痛。”
“真的嗎?”徐小可蹲在旁邊,齊眉的劉海下,露出一雙水晶般通透的眼睛。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叫聲道:“但是阿姨你流鼻血了。”
“呃……這是自然現象,這裡太熱了。”看到兩個孩子這麼關心自己,瑾慎益發感動,禁不住伸手去摸他們的頭。
“阿姨,你確定真的不痛嗎?”徐非同又問了她一次,眼中閃著急切的光芒。
瑾慎再次搖頭。
下一秒,徐小可突然朝徐非同伸出手去,“哥哥,你輸了!我就說她不會痛的,東西拿來。”
“切,不就是棒棒糖嘛。”徐非同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枝糖果,不甘不願遞給妹妹。
這場反轉劇目徹底將蘇瑾慎震驚了。很明顯,這對龍鳳胎之所以這麼關心自己,和明理懂事之類的壓根八杆子打不著,她們是拿她的反應當賭注了。慘無人道的真相暴露後,看著兩孩子相攜而去的背影,瑾慎覺得悲從中來。
白眼狼,今天算見到活的了。
因為撞了鼻子,瑾慎的狼狽可想而知。看到她走進包間的時候,裴墨的神色明顯一滯。走在前面的司徒莎莎轉身也嚇了一跳:“蘇小姐,你鼻子怎麼了?”
“……撞了。”她恨不能遁地無形。
“怎麼撞得?!”沈薇跟在司徒莎莎身後,也沒留神。
“忘了。”瑾慎渴望失憶。
輸了賭注的徐非同難掩鄙夷的看了她一眼,“難怪舅舅說你記性差,你真的記性很差。”
“徐非同,你皮又在癢了是不是?!”坐在角落的裴墨沉聲喝止。
徐非同聞言,皺了皺鼻子,跑到母親身邊裝乖。司徒莎莎也跟著責備了幾句,隨後她朝瑾慎歉疚道:“蘇小姐,很抱歉,我們對這孩子都太寵了,寵的他這樣無法無天,不知好歹,希望你別介意。這次非同能沒事真的多虧有你,對此我們全家都很感激。作為一個母親,我真的不知道要如何表達我的謝意。所以……”
說著,司徒莎莎又遞了個盒子過來。
瑾慎看著那上頭印滿雙G的花色包裝紙,忙不迭搖頭,“不行,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蘇小姐,我知道你救非同不是因為這些,但是請原諒,我只能用這個表達我的謝意。”司徒莎莎一臉堅決,將小盒子往瑾慎手上塞。
爭執間,不慎又撞到了鼻子,瑾慎再一次的涕淚橫流。淚光閃爍間,她瞥到裴墨的臉。
每次有他出現的地方不是流血就是流淚,倒真有點柯南那種,我走到哪人就給我死到哪的氣勢。但是的但是,柯南君那死的都是日本人;反觀裴墨周遭,傷的都是我天朝子民。
因為身心俱傷,就是龍肉瑾慎也味如嚼蠟。晚餐結束,一行人離開時,侍立的服務生幫忙拉門,禮貌道別:“歡迎下次光臨!”
沒有下次了,以後打死她都不會再來這家飯店了。
瑾慎頂著紅腫的鼻子恨恨的想著。
站著等司徒莎莎取車的功夫,瑾慎發現徐非同晃盪到身邊。
“幹嘛?”她吸了吸依舊隱隱作痛的鼻子,沒什麼好氣。
“……”徐非同咬唇看了她好一會。
瑾慎以為他要說什麼,特意俯□去。結果,小傢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湊近她耳邊,聲如蚊蚋說了聲,“謝謝!”
說完,掉頭跑了。
冬日的街頭,路燈泠泠撒下一路銀輝。沈薇穿了件黑色羽絨服站在光影中,笑容清淺如一株空谷幽蘭,“那孩子和你說了什麼?”
“沒聽清!”她搖頭。
“哦!”沈薇點頭,隨即安慰瑾慎:“沒關係,她們怕生。”
生的熟的都沒關係,為自己的小命著想,下次有裴墨出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