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再惦念侯府小姐了,趕緊問道:“是誰?不會是謹言姑娘吧?你為她涉險,可見是很喜歡她了。那女孩,也是極好的,只是你父皇恐怕不會同意。”
皇家的媳婦,不僅要出身好,更要德言容功樣樣俱全。而安謹言,無論哪一項都是挨不上邊的,還比宇文佑大了兩歲。顧芳儀可以不在意這些,只要宇文佑高興,但皇上那關不好過。
“不是她,哪天母妃出宮了,我帶她去見你,您一定會喜歡的。”宇文佑說著,見顧芳儀拿著毛巾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便嘆道,“母妃,還是我自己來吧,再泡下去皮都皺了。”
顧芳儀見宇文佑的手指頭果然都泡白了,就有些不好意思,說了給兒子搓背的,結果只顧著說話去了。就把毛巾放下,說道:“那你快洗吧,母妃先出去,讓廚房準備你愛吃的菜。”
走到門外突然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為什麼要等她出宮了才能看到那女孩?難道那女孩的出身,竟然連皇宮都不能進嗎?那如何做皇子正妃?說來說去,她的兒媳婦還是沒影兒。
宇文佑洗完澡,神清氣爽地出來,卻見到顧芳儀鵪鶉似的站在當地,上首端坐著老皇帝。
“兒臣參見父皇。”宇文佑行了個大禮,抬頭笑道,“兒臣路上聽說南方鬧瘟疫,北邊還有響馬,一直擔心父皇憂心國事,熬壞了身體。現在見父皇龍精虎猛,更勝往昔,也就放心了。”
正要興師問罪的老皇帝納了悶兒,南方的瘟疫有當地官員和太醫操心,北邊的響馬有官兵去圍剿,他要擔心什麼?最近新進宮兩個美人兒,千嬌百媚,善解人意,他心情好,當然身體好了。老五說這話,是在關心他的身體?不對,這小子是知道闖了禍,就說好話逃避責罰。
“哼,這個時候想起來當孝子了,遲了。”老皇帝怒氣衝衝地道,“一聲不吭地跑出京城,你還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宇文佑窘了,您老從哪兒看出來我是在表孝心?我這明明是諷刺嘛,唉,老皇帝真是沒救了,列祖列宗,我不是不想拯救自家江山,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對於老皇帝的叱罵,宇文佑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想著長樂坊的賬本有多厚了,想著額哲該離開京城了,想得更多的卻是花燈會。從沒有嘗試過敗家的滋味兒,還挺期待的。
老皇帝聲色俱厲地罵了半天,見宇文佑始終低垂著頭,也覺察出不對勁兒了,說道:“老五?老五?宇文佑!朕剛才說了什麼?”
宇文佑自然是不知道的,眨了眨眼睛笑道:“父皇連自己剛說過的話也不記得了嗎?兒臣有時候也會這樣,不礙事的,您換個話題接著說就是了,沒人敢挑您的錯處。”
“你!”老皇帝被宇文佑的無賴樣氣得直吹鬍子,卻把火氣轉移到了顧芳儀的身上,“看看你養的好兒子,是要把朕氣死才罷休嗎?”
被老皇帝怒目而視,顧芳儀條件反射地就要下跪,卻聽見宇文佑冰寒卻又滿是威嚴的聲音:“不許跪!”
87 有疾
一聲“不許跪”阻住了顧芳儀下跪的動作,她下意識地看向宇文佑,就見到兒子總是笑吟吟的臉上滿是寒氣。她害怕老皇帝,但更害怕兒子不高興,竟然真的站直了。
沒想到宇文佑敢當著他的面“抗旨”,更沒想到膽小懦弱的顧芳儀竟真的站住了,老皇帝愣住了。龍目圓睜了好一會兒才弄清楚眼前的狀況,冷笑道:“好魄力,好威風,但你既有膽子抗拒朕的命令,那你還跪著幹什麼?”
“兒臣有錯,受責罰是應該的,還請父皇不要牽連無辜。”宇文佑說道。
“她是你的母妃,你會犯錯是她沒有教好你,怎麼就無辜了?”老皇帝理所當然地道。
“子不教,父之過,父皇真要找出根源,那也該先考慮自身。”宇文佑輕飄飄的道,欺負一個婦道人家算什麼本事。
“朕乃一國之君,哪有時間去管教你們,你自己不成器,就不要把錯推到別人身上。”老皇帝氣道,竟然還想讓他來背黑鍋,豈有此理。
“父皇誤會了,兒臣從一開始就說自己承擔的。”宇文佑提醒道,眼睛一轉,面露驚喜之色,“父皇是在幫兒臣開脫嗎?唉,多謝父王好意,但俗話說一人做事一人當,兒臣年紀雖小,卻也不是那等沒擔當的人。父皇實在心疼兒子,處罰輕一點也就是了。”
不說老皇帝,就是顧芳儀也不知道這話題怎麼就扯到疼兒子上了,張朝恩暗自讚歎:五殿下高明啊,這插科打諢的本事堪比朝中的那些老油條了。皇上也真是的,興師問罪那就直接宣佈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