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太子龍兆炎清晨接到江南急報,江南事發。
江南皇上張家給內廷供的絲綢,瓷器,地毯,木料以次充好,犯欺君之罪,張家舉家已經被拿下,京城的張榕,張承東等已經即刻下了天牢。
揚州張家被抄家,家族裡的一應人犯不分男女老幼,將立刻押送進京,交由京城刑部來負責此案。
龍兆炎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簡直是驚呆了,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幾乎在同時,他便收到了門子來報,說顧家顧天生來拜訪,龍兆炎一聽這個訊息,馬上道:
“去,就說我清晨便進宮給母后送壽禮去了,讓他改日再來!哼,這個時候,自己嚇破了膽,就想著往我這裡湊,早些時候可沒見過他們這麼表忠心呢!”
太子心情急躁,又道:“反了,反了,真是反了!姓戴的矇蔽父皇,一手遮天,簡直是欺人太甚,這樣搞下去,我大康的江山社稷還能存在多久?”
龍兆炎心情實在難以平靜,江南他經營了多年,現在他手下能網羅這麼多人,擁有這麼多爪牙,就是靠江南提供的財力來支撐,倘若江南失守,對東宮來說後果簡直不堪想象。
可是偏偏,動手的人是戴皋,東宮和宰相之間的角力龍兆炎沒有任何的勝算。所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此時便是太子爺的處境。
龍兆炎沉悶了一會兒,又有門子來報,說聶永來拜見,龍兆炎愣了半天,硬是沒反應過來聶永是哪一號人物。
還是門子提醒,說聶大人乃督察御史,才子陸錚之師,他才恍然道:“哦……不見,什麼角『色』也在這個時候添『亂』?”
門子領命出去,龍兆炎忽然回過神來道:“等一下,你……你讓他進來!”
聶永怒氣衝衝的進到東宮,規規矩矩的跪在太子面前,道:“太子爺,戴皋專權,此人該死啊!太子,我以為這個時候您當挺身而出,立刻覲見皇上,力訴戴賊之罪狀,皇上英明,定能察覺此賊的不臣之心,而太子也可以憑此在朝野立威,讓朝野皆知太子聖德……”
龍兆炎面沉如水,聽完聶永的一番毫無營養的鬼話,他道:“聶大人,你的心思我能理解,但是這件事得從長計議,戴皋在朝野經營了十多年,樹大根深,門生故吏遍佈,哪裡是那麼好對付的?
本宮雖然貴為太子,可是真要比實力根本沒辦法和此人比。我近日聽聞聶大人弟子陸錚在西北大出風頭,想來戴皋這一次遽然對江南動手,和此不無關係。
因為一個陸錚,江南權閥全部岌岌可危,戴皋的脾『性』可見一斑。眼下到了這個光景,你倒可以去勸勸你那喜歡爭強好勝的弟子,讓他們懂得識時務,別到了山窮水盡,家破人亡,到時候悔之晚矣!”
聶永愣了愣,嘴唇掀動,還要再說點什麼,他今天來之前做足了準備,甚至已經擬定好了奏摺,只等到太子一聲令下,他立刻第一個衝上去上摺子造勢呢!
他本以為,這一次戴皋動了江南,不啻於斷了太子的財路,東宮如論如何都不能忍,沒想到太子爺竟然態度這樣冷淡。
他信心十足而來,被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心情真是難以言表,他很想把自己醞釀好的沒說完的話說完,太子爺卻沒工夫理他了,道:
“好了,聶大人去忙著辦差吧,記住我的話,勸勸你那心高氣傲的弟子,讓他識時務一些,否則,嘿嘿,將來後悔莫及!”
太子打發走聶永,後院,道盡和尚一襲僧袍,手握佛珠,慈眉善目的踱步走出來,道:“太子爺,你這些年大有進步啊,不錯,你看得很準,戴皋對江南權閥動手,就是衝著西北陸錚去的!
好個陸錚,小小年紀竟然在西北幹出了這麼些名堂,按照靖西王立的規矩,陸錚必然要升官,哈哈,戴皋的臉面可是很難看啊!”
太子道:“大師,都到了這一步了,您還能笑出來,戴皋此人圖窮匕見,對江南失去耐心,於我們東宮而言,不啻於是滅頂之災,我們得儘快想辦法。”
道盡和尚微微一笑,道:“太子爺,請稍安勿躁,事情哪裡會到那種程度?戴皋行事,看上去張牙舞爪,可是從江南傳來的訊息卻只是張家出了事兒。
揚州張家,早就成了沒有牙齒的老虎了,張榕被免官之後,一直待在京城不願意回去,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
這一次戴皋將張家連根拔起,敲山震虎的意圖很明顯,嘿嘿,真要將江南徹底的掃平,只怕戴皋暫時還沒有這樣的胃口。”
太子微微皺眉,神『色』稍霽,他仔細思忖,的確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