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童子和聶小奴回來都有傷,童子悄然去養傷,聶小奴則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影兒滿臉愁容的坐在她的身邊,幾次想說話都欲言又止。
聶小奴微微一笑,道:“影兒姐,公子不帶你去揚州,可是憐惜你呢!去涼州沒什麼好事兒,我皮糙肉厚能夠給他擋一擋刀劍,影兒姐您可不行咯!”
“你這個死丫頭,都弄成這樣了還說這些話!”影兒打斷聶小奴的話,嗔道。她輕輕嘆氣,道:
“小奴,公子經歷的事情可多了,從揚州那會兒起,總有接憧而來的事情,其實你們的馬車走的時候我就想到了,心裡愁得不行,卻又無可奈何!
說句心裡話,我是真羨慕小奴你,你身懷絕技,關鍵時候能夠替公子分憂,我卻什麼用都沒有,公子遇到了危險也無能為力,只能躲在後面偷偷抹眼淚……”
聶小奴咯咯一笑,道:“可是公子就喜歡抹眼淚的影兒姐,像我們這種打打殺殺的丫頭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呢!”
“要死了,你再胡說八道我打你咯!”影兒道,她滿臉通紅,兩個丫頭在房裡大鬧起來,聶小奴的傷勢並不太嚴重,經過了一晚的調息好了差不多八成,再說了,她的心情的確不錯,因為她擔心影兒會失落,現在這個誤會消除,兩人想出如初了。
外面有門子喊:“公子回來了!”
影兒微微愣了一下,一把抓住聶小奴道:“你這丫頭,還不去迎接公子?”
聶小奴懶洋洋的道:“我才不去呢!我有傷在身得靜養,倒是影兒姐一晚沒見到公子了,只怕是想得不行了,還不快去?”
“我……我……”影兒本想說我也不去,可是終究開不了口,的確,她一晚沒怎麼睡覺,心中忐忑不安,生怕陸錚有個三長兩短。
她和陸錚的感情極深,尤其是最近張家出了事兒,影兒心情大受影響,對陸錚變得更依賴,倘若陸錚又什麼差錯,影兒在這個世界上真就再也沒有親人,沒有依靠了,從此孑然一身……
影兒沒敢和聶小奴鬥嘴,她踱步出門,遠遠便看到陸錚昂首走進來,看陸錚今日的神情,玉樹臨風,雄姿英發,渾身上下散發出的都是自信和鎮定,她看得都有些痴了。
陸錚湊到她的面前,輕輕的捏了捏她的鼻子,道:“影兒,昨天我們都出去了,你一個人待在家裡沒有哭鼻子麼?”
影兒滿臉通紅,啐了陸錚一口,本來她很想問陸錚昨天的危險,可是現在心中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陸錚平平安安的去,瀟瀟灑灑的回,那些想對付陸錚的跳樑小醜,此時不是死了便是逃之夭夭了,那些個小丑哪裡會是公子的對手?
公子十三四歲,獨自一人在張家的時候,張家上下包括二『奶』『奶』在內的眾多人,沒有一人是他的對手,現在公子已經成了朝廷命官,身負聖命,誰能奈何他?
“公子,你昨天帶小奴出去,讓她一人帶傷回來,可苦了這丫頭了!”影兒道,憋了半天,她只說這麼一句話。
“嗯?”陸錚愣了愣,道:“小奴呢?在哪裡?她的傷勢找了大夫瞧了沒?”
影兒癟了癟嘴,正要說話,聶小奴俏生生的從側房走出來,瞧她的模樣,滿臉紅光,除了嘴唇有些幹之外,看不出有任何的異常,顯然傷勢已經好了七七八八了。
“公子,我沒事兒呢!那個人抓到了沒有?”聶小奴柔聲道,瞧她現在的模樣,溫柔如水,嬌豔如花,和她昨天狠命和仲父明搏殺的冷血殺手形象完全判若兩人。
陸錚瞧她完全無事,心情大好,當即道:“抓沒抓到我也不在乎,這年頭,我還嫌棄悶得慌呢!能有這些個人解解悶,咱們的日子不過得更有滋有味麼?
小奴,你跟著師父學了一身武藝,跟著我平常沒機會發揮出來,也就昨天遇到了幾個跳樑小醜才有機會小試牛刀,這等事情多刺激,多有趣,是不是?”
陸錚說完,哈哈大笑,心中只覺得無比的快意。心胸寬,天地便寬,陸錚想通了這一點,心情變得無比的開闊,只覺得像仲父明這種時時刻刻糾結著仇恨之人,著實太小家子氣,登不上大雅之堂,和這等人一樣鑽牛角尖,那豈不是天下一等一的蠢人?